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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栩连连称是。

县尉一走,他拿着鸡毛当令箭,提着他里正大爷爷的铜锣跑进观阳县城,到东街一顿敲,“码头有人卖粮了!新麦一百文一斤!要买的抓紧了!”

粮铺门口维持秩序的差役频频看他,卢栩:“县尉大人许我好好卖粮了,不信你们去问!”

谁敢去问!

哪怕姓罗的,也没几个敢像他似的厚脸没皮天天往县尉跟前凑!

卢栩拿着铜锣哐哐敲,站在赌坊前尤为之久,赌客被吵得不成样,让管事出来赶人,他还没张口,卢栩朝他笑笑,举起铜锣又是一阵地咣咣咣咣咣咣:“卖粮了!比船帮便宜一半了!”

卢文堵着耳朵陪他来回跑,人都快聋了。

他实在受不了,拉拉卢栩高声喊:“大哥,你歇会儿吧!”

这哪儿是吆喝,他们大爷爷通知全村开会都不这么敲。

卢栩耳朵也嗡嗡的,拿铜锤指着赌坊给卢文看,“看见了么,我头一次挨欺负就是在这里!”

他什么都记得,通通记得,无端被宋六宋七找麻烦,被他们揍,不许他在这儿卖田螺,不许他在这儿兑银子,不许他坐船,他都记得。

卢栩把铜锣扔给卢文,从一旁面摊上拉把椅子坐下,“去找石头,叫他装一推车铜钱过来,我要在这儿兑银子!”

面馆老板盯着卢栩道:“你,你是那个……”

卢栩:“卖田螺的!”

面馆老板:“还真是你!”

赌坊管事带着几个人出来,骂道:“又是你小子,找茬是不是?”

卢栩这会儿才不怕他:“我在大街上爱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赌坊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