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么静静地靠在门后,听着他痛痛快快地哭不幸情绪一激动,脑震荡的眩晕呕吐发作,他趴在床边不可遏抑地干呕,我立即又冲进去,叫护士涕泪满脸,嘴角又裂开渗血的三井见我把他的狼狈样看个一清二楚,竭力拉扯被子遮住自己。这个……大笨蛋啊。

闹腾了一番,嘴角重新贴上医用胶布,护士也给他注射新的营养神经药物,最终他躺在床上,愣愣盯着挂的吊瓶,眼睛红肿,泪痕斑驳。

我起身,去拧了一条干净毛巾,走向床头。

三井居然扭头,还想尴尬地躲闪,但终究无用。我两手轻轻捧住他的脑袋,挟持他动不了,“待会安西教练他们会来,三井,你想让他们看到你大哭过?”

一句话,终于让他服贴老实。

湿毛巾给他仔仔细细擦干净了脸,随后擦手。完了就坐在一旁,我也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翻看杂志间或听着三井吸鼻子的声音。

我看着流行杂志,用温和的声音,轻声阅颂看过的一个童话故事里的名言,虽然它并不在杂志上。

“当你在夜晚抬头看星空,我就住在那其中一颗星球上,因为我在那颗星球对你笑,对你而言,就像整个星空都为你而笑一样,这样,你就拥有了为你而微笑的整片星空。”

这段《小王子》里的话,本来是计划后年我和他最终分别之时,我用来抚慰激励将来的他要幸福的。

现在轻声念,病房里只有我温暖音质的声音,窗外斜阳淡淡,微风吹动树叶,好像,他情绪终于也渐渐恢复稳定了。

我放下杂志,正对上三井的注视,“……谢谢你陪着我,小泽。”他清晰明白,我在用杂志上根本乌有的话,抚慰他。

“没关系的,刚刚你大哭一场也挺好,真的。不要再强装没事。我知道,你实质很坚强。现在,感觉怎么样?三井?”

他发泄了一通后,接受现实归于平静,垂眸,带着浓重的鼻音,“小泽,抱歉,终究我……我没法实现和你打球的约定了。”

“不急。”我平静微笑说道,“这个约定没有时间限制,我们还有明年,后年啊,不行,你可不能留级。你先去大学,我也可以找你的。”

他红着眼睛略笑了笑,拉起我的手,“是的,小泽我是永不放弃的三井寿。明年同样在广岛,我一定要实现我们的心愿。”

从头到尾他都没问今天比赛的结果。我也不想提及湘北失去两员核心成员后的崩溃场面他看了看时间,再次坚定而温和地,劝我归队。

“那我真走了。明天比赛完就来看你。反正你需要休养,到时候打完八月七日总决赛,你和我一起走吧,全国大赛结束各支队伍肯定有短暂的调休期,我们去短途旅行。”我给出了自己能给的安慰奖励。

他郑重应下。

我走到医院门口时,遇上了安西教练带领的湘北军团和晴子樱木他们,大家都是来探病的宫城脸色羞愧,赤木情绪低落,其他人有气愤还有伤心,晴子脸上更有哭过的痕迹:因为湘北,又变成赤木一人球队的湘北,独木难支最终52比76惨败丰玉。我向他们问好,告诉大家三井的状态基本稳定。樱木花道愤愤地说,泽北你明天一定要狠狠教训丰玉队!

“先不说这个。”我拍拍他宽阔的肩,“樱木,湘北,很需要你。明年全国大赛再战的湘北有了你,会更强。”

第51章 控制情绪

暮色沉沉中,我终于回到迪夫酒店,队友们和教练都聚集在顶层娱乐室录像厅,那有一台最大尺寸的电视机和播放设备。见我回来,堂本教练先问我三井的伤势我如实回答后,朝他鞠了一躬,“您早就指出湘北的问题,是对的。只拥有单一进攻核心小前锋的队伍无法在全国大赛上走得太远。您说过三井体型不够抗冲撞,也是真知灼见。我一直试图证明您错了……十分抱歉。”

堂本教练拍了拍我的肩安慰我,“泽北,今天湘北队本来势头很好,没想到出了这种状况,你不要因此纠结。”

“是呀,泽北,这是一场意外。”

“这不是意外。”我抬眸,犀利对大家说道,“我那时冲下去,看得很清楚。虽然裁判判罚犯规的是三井,但南烈的那个动作根本不是投篮,他一开始就打算用手肘弄伤三井。今天比赛的录像……教练,可以放出来给大家看吧?”

山王工业的全体队员围坐在这台二十九寸电视机前,一齐观看并分析获胜的丰玉队我的视线落在穿着湘北五号球衣的三井身上,录像带里的他,与我现场观看的记忆身影重叠,鲜活奕奕神采飞扬的三井,精准阅读出对手的弱点,看他后仰三分跳投,根本无惧盖帽和包夹,就像机器一样准……盘膝而坐的我忍不住捏紧了拳:多么痛苦的对比!刚刚医院里的他脸色惨白,还蒙在被子里压抑大哭他的努力,湘北的努力明明衬得起梦想,结果居然以这种方式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