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是肯尼的血吗?

利威尔无法控制地木然向前,手脚仿佛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牵着。他像是提线木偶,僵硬地蹲下,茫然地伸出右手,手指却停在半空痛苦地痉挛蜷曲。

好半天才缓过来,轻轻拨开肯尼的黑帽子,视线里出现那张白净苍白的面孔。

上一次看见她时,她满脸脏兮兮的,灰一块红一块,活脱脱像只小脏猫。脸上却洋溢着欢快的笑容,向自己挥手,眼睛亮闪闪的,像缀满了星空的长夜。

她就是很爱笑,笑起来时颊畔会漾开小梨涡,淬了蜜糖似的甜。

时常扑闪着黑葡萄似的眼睛悄悄看他,藏起来偷偷地笑,自以为做得很巧妙,每次都能被他抓个正着。

他懒得说而已,那白痴样的眼神,得有多瞎才会注意不到啊。

现在脸不再像之前那么脏兮兮,被擦的干干净净。除了一些伤痕,又恢复往常的模样。黑色的睫毛在眼下投落出淡淡的阴影,那么苍白脆弱,仿佛一碰就碎。

她不再笑了,甚至没有睁开眼睛,那么安静。

安静的不像话。

利威尔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头颈,轻手轻脚地将人抱在怀中。

她那么轻,好像就要随风逝去。

利威尔曾这样抱过思雅三次。

第一次时他觉得这是个满脑子乱七八糟东西的臭小鬼,却也见她坚毅勇敢地逆风而行,不知道用什么神奇能力救回埃尔德,趴在地上虚弱地笑,笑容中满是庆幸与喜悦。

第二次时,她紧紧抱着吉尔伽从半空坠落,满脸泪水,闭着眼睛喃喃着「对不起」,发如白雪。

这是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