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照顾好你妹妹。”贾母眼角含泪:“要听话,记得随时写信,祖母等着你们回来。”
宝玉点头不止,临行前看了眼家人,又遥望后方巍峨高大的城墙,扭头义无反顾的登上大船。
任凭贾母再如何不舍,宝玉自有主意,她只能看着孩子们随船飘悠而去。
直到这艘船消失在地平线之外,贾母才在孙女们的搀扶下回家。
待所有人走后,不远处一辆朴素的马车上,施嫂子递出手绢:“擦擦眼泪罢。”
对面坐着一位泪水连连的漂亮姑娘,正是晴雯,她捂住脸:“叫嫂子见笑了。”
施嫂子轻叹一声,她也曾劝过晴雯,若真放不下那位贾府公子完全可以追上去再续前缘。如今两人之间没了身份阻隔,再没顾虑的。可惜晴雯只摇头:“宝玉再不是以前那个宝玉了。”而她也不是以前那个晴雯。
能送宝玉一程就够了。
半晌马车驶动,向通州而去。
贾母先是送走贾政夫妻,紧跟着又看着宝玉离家,心中郁郁难过。加上在运河边吹了风,次日便病倒了。
老人生病最是危险,凤姐儿慌不迭延医问药,唯恐她这一倒就起不来了。奈何贾母病来如山倒,怎么也不见好转,大夫摇头直说“心病难医”,若是再没起色可以准备后事了。
心病。
谁都知道贾母的心病为何,但除非贾母看开否则谁都没办法。
凤姐儿两口子正手足无措时贾赦踱到贾母床前,看了看贾母毫无血色的病容,一张口就是生怕气不死贾母:“老太太,您自管放心的去。”
他狞笑:“待您去后我就赶宝玉出家门,给他寄一分钱算我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