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殿下赎罪,是奴才没见识,方才也只是想记下各位公子的面容,免得日后冲撞了他们。奴才不该擅作主张看的……”不管有错没错,先对着太子求饶道歉就是了。

萧谦行叹了口气:“无事,去奉茶吧。”

朝术忐忑不安,端着茶水时还怯怯地回头看了眼太子,对方轻轻一笑,那笑里带着安抚的意味,他稍微有些安心。

“朝术。”

他连忙回过头,就听见太子说:“不必对我如此畏惧。”

为何太子会突然说这些?

朝术抬眼看见了孔太傅的视线,感觉自己摸到了事情的真相——太子哪怕是对一个小太监的仁善纯良,日后也定然会成为合格的掌权者。

却不知孔太傅私底下同太子交心时,告诫他身为帝王切不可有妇人之仁,果决和狠辣也是帝王的必修课。

朝术慢腾腾地去给太傅奉茶,也没忘了各桌的公子哥,他们用完后就得把茶水收起来。

期间他一直低着头,除了神思不属的被孔太傅吼了几声的裴照檐好奇看了他几眼以外,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将他给忽视了。

他只是被指使的工具,与他们这些人格格不入,他们眼中甚至不会有他,哪怕一粒灰尘都能比他更能让他们皱眉。

第9章

果然跟他们那些贵公子接触的都不是什么好活计,朝术没有受到半点为难,却在出来之后,脱力般靠着墙壁呼吸。

只要一跟他们靠近,就会有强烈的不甘心翻涌上来。

他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和他们一样,哪怕似一个寻常的人坐在学堂学习,不求大富大贵,也不需要当一个大官,只是……做一个普通人。

“喂,你在这做什么?”突然出来的一道声音把朝术给吓了一跳。

他回头,发现本该待在学堂里认真听孔太傅讲习的裴照檐突然溜了出来,正弯着腰朝他探头,还咧开了嘴乐呵。

朝术:“!!!”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只大掌就先一步覆盖下来,捂住了他的嘴。

遮得严严实实的,一点噫噫呜呜的声音都透不出去。

朝术在脑海中闪过无数杀人抛尸的惨烈情状,宫中这种事不算少,一般来说撞破了主子们的某个秘密,就会被对方密而不宣地解决。

他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绝对不会有人大张旗鼓来找他的。

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想到这里,害怕到极致之后竟然催生出一股不管不顾的勇气,他胆大包天地就抓着那只手就狠狠咬了下去,这一口是使了劲儿的,仿佛要咬下一块肉来才肯罢休。

“啊——!”裴照檐发出一声惨叫,“嘶,都出血了!”

“你这小太监是属狗的么?怎的咬人这么狠。”

少年虎口处有个鲜明的牙印,丝丝缕缕的血液从伤口处渗出,瞧着还挺渗人。其中有一个洞看着格外深,血都快蜿蜒出来了,朝术稍微有些心虚。

他还以为裴照檐会问自己为什么要咬他呢,而且对方居然没有多愤怒。那只手掌抡起来跟蒲扇似的,要是换成一般的公子哥碰上这种状况就一巴掌给他打过来了吧。

朝术的心逐渐平静下来,他没跪,但是弯了腰低头道歉:“公子,是奴才的错,奴才还以为公子是想……说来可笑,是想对我出手。”

他越说越小声,耳根还染上浅浅的绯色,就跟那嫩桃似的。

示弱是一种武器,尤其是对这样的人,越弱小不堪越觉得出手都乏味。

“怎么可能,你可是太子殿下的人,我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能折腾你。”裴照檐这话脱口而出,连一丝犹疑都不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