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嘲讽地想,这个人,好歹也是他合作了半辈子的搭档,怎么会被一个小女孩杀死,而且这个孩子还是他的女儿。
王成翰很少提及他的家庭,但是勃朗宁知道他十几年如一日监视着自己的女儿,他对此嗤之以鼻,认为一个弱不禁风的孩子,就算知道了什么,又能翻起什么浪花。
但是他就栽在了这种偏见上。
于是不得不面向那些愚蠢的媒体,回答他们的蠢问题……
“勃朗宁先生,请问您对杜宾德夫人的指控怎么看?”
架着愚蠢的相机,相机这东西早就应该被淘汰了,现在还会使用这种古老玩意的应该只有聒噪得好像一辈子没有说过话似的记者了吧?
“杜宾德先生的案件已经终结,凶手早已伏法,如若再行侦办程序启动,流程合规,我会配合调查局的工作。”
这已经最友好的回答了,要说的话,这帮人就都应该去死。
“也就是说,您否认杜宾德夫人的质控,是吗?”
哈,难道我应该告诉你我是杀人凶手?可是玛利亚·杜宾德怎么对媒体凭空喊话?她并没有公开任何证据,难道她找到了什么?
“勃朗宁局长,真的像王小姐所说的,王副局长害死了他的妻子吗?”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他。”
“勃朗宁先生,您对王小姐的死怎么看?”
“没什么看法,畏罪自杀罢了。”
“勃朗宁先生……”
真是让人厌烦,这些家伙就像是喝了兴奋剂,脸上带着渴望的丑态,所有人的脸都像是长成了一个模样,两个眼睛一张嘴,那些嘴里说不出什么有实际意义的话来。
但在簇拥的人群中,有一张脸和他们格格不入。
似乎是个女孩儿,十来岁,长头发,长得倒是漂亮,挤在人群里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但那孩子至少神情很正常。
很正常……也是两个眼睛一张嘴,她的嘴唇抿着,眼神平静,平静得像一方冷落的天空。
她在看着他!
她看着自己做什么?她有点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她想要知道什么答案?对了,今天来这里的都是想要从他这里得到答案的,他们都一样。
该回答得都已经回答得差不多了,但这些人不会满意的,他们永远不会满意。
“勃朗宁先生,请问您对杜宾德总统遇刺案件知道多少?”
“我知道的和你一样多。”
“请问您有参与到刺杀中去吗!”
这是什么蠢问题?
“十多年前您被指控对一个只是发生小规模基因异变事故的星球使用粒子炮,请问和这件事有关联吗?”
勃朗宁费了些力气才想起来这是哪年的陈芝麻烂谷子,但他记得,他记得很清楚,他记得那次阴差阳错的外勤,也记得那颗粒子炮。但他很满意,非常满意,武器就应该用在该用的地方,而该死的人,就应该永远的埋葬在地狱里!
他盯着刚才提问的记者,道:“你想说什么?任何指控,你对我的指控、玛利亚·杜宾德对我的指控,对基因控制局的的指控,都请拿出证据来啊。”
“没有证据……”他锋利的嘴唇撇出一抹嘲弄的笑,“都是空话。”
“你想要什么证据?”
这是一道不同于其他记者的声音,这声音里没有兴奋,没有迫切,没有隐秘的猜测,也没有尖锐的质问,他只是在问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