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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成绩单那天,楚辞正和沈昼坐在回二星的星舰上,因为星网信号问题,埃德温的转接慢了快半个小时,楚辞还不知道自己成绩的时候,他们班的班级通讯频道已经炸开了锅。
这次楚辞和沈昼运气好,碰到的是个走私药品的运输舰,有的药品需要特殊环境保存,路上不能耽搁,因此从联邦到二星他们只用了三个小时。
二星的冬天荒凉而孤寂,沈昼专门叮嘱过不用过来接,因此他和楚辞两个人走出苟延残喘的空港,走过破旧不堪、全都是地下赌场的街道,进入了疲老腐朽的空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临近年关,列车空荡荡的,车厢壁上的裂开好几条缝隙的晶屏上播放着八百年前的广告,列车震荡了一下,晶屏闪了两下变成一片黑白雪花。
楚辞见怪不怪,指不定哪天它就又重新亮起,继续播放工厂都倒闭了不知道多久的商品广告。
“我觉得米贞接赵潜兰的案子有古怪。”沈昼仰头望着破烂的车厢顶,仿佛那里可以生出一朵花来。
楚辞问:“判没判?”
“判了,”沈昼道,“但是被告上诉了,二审在年后。”
“有什么古怪?”
“我最近一直在了解联邦的几个大律所,按照行规和米贞的性格来说,她应该是不会接这种案子的,因为既挣不到钱。也博不到名声。再说的难听点,这案子太小了,配不上米贞现在的位格。”
楚辞随意的道:“那她为什么要接?又没人拿刀逼着她。”
“拿刀逼着她倒不至于,但我更倾向于,确实有人委托她,或者请求她接了这件案子。要知道,不论哪个时代,律师这个行业都是很吃人际关系网的。”
“你说了这么半天等于没说,”楚辞将空箱子在无人的列车通道中间滚来滚去,“你和米贞又不熟,在联邦也没有什么人际关系网,怎么可能查得到是谁委托了米贞去为赵潜兰脱罪?”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沈昼懒洋洋的道,“打不过就加入,所以我选择加入他们。”
楚辞好奇:“怎么加入?”
沈昼从终端里找出一张缴费回执单,楚辞定睛一看:
联邦法律职业资格考试报名费共计195因特。
楚辞:“……”
沈昼得意洋洋的道:“等我通过了法律职业资格考试,再找个律所实习一年,我就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职业律师,再去应聘米贞所在的律所,不就和她是同事了吗?”
楚辞:“……有必要吗?”
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南辕北辙。
沈昼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在得知赵潜兰是安全局间谍的那一刻就直觉,这件案子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尤其是赵潜兰在讯问过程中只供述了自己的犯罪事实,并没有交代动机,甚至作案细节都含糊其辞,有待商榷。
这件事就像浮在海面上的冰山。
平静之下暗流涌动,深海之中,也许潜藏着巨兽。
“吱呀”一声,列车到站。
两人出了站台,走进伫立着歪脖子树的巷口,回到阔别已久的小酒馆。
南枝正在厨房里忙碌,Neo坐在前厅的桌前擦杯子,擦一下打一个呵欠,小橘子安静的坐在旁边,姿态乖巧,眼神懵懂。
楚辞悄悄走过去,一把将小朋友抱起来,结果小橘子半点受惊的迹象都没有,只是缓慢的眨了一下乌黑的大眼睛。
“她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啊?”
南枝听见声音从厨房里出来:“我看你也没有变化,有好好吃饭吗?怎么也不见长高。”
楚辞跑过去抱了她一下,道:“我也想长高,但就是不长你说气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