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吆喝完了就咚咚咚下楼走了,也不管房间里赵老爷子作何反应。

年少的时候总觉得“难得糊涂”这句话太搞扯了,人活在世上就要清清醒醒明明白白。

可岁月蹉跎间,他也一点点品尝到了这短短四个字里包涵着的心酸沉重。

想通了,再进西厢房,赵匪就比上午坦然多了,面对推开门摆设如十年前一样,偏偏没了那个人的卧室,赵匪也自言自语地说着话,也不说别的,就说他们一起考上的那所学校的事。

一个人的房间,愣是像还有一个人似的,只不过那个人性子安静腼腆,更喜欢做倾听者。

床上用品都没收起来,铺了不知多少年了,枕头都要石化了。

实在没办法用,赵匪中途还跑了一趟家里,把自己的被子枕头裹一裹全带过来了,弄得跟搬家一样。

所幸赵匪家跟楚家一个在山坳里,一个在村尾,中间零星有几座房子也都废弃没人住了,不至于让人看见他这入赘似的殷勤劲儿说三道四。

到晚上的时候,赵匪躺在楚欣的床上,枕着自己的枕头,盖着自己的被子,四仰八叉地把一双大长腿蹬在里侧的床架子上,望着洗晒过后重新挂上地蚊帐顶发出了嘿嘿地笑。

昂起脖子往窗户方向看了看,确定没人,赵匪想了想,重新把腿收好,特意挪了挪窝,把里面的半张床都空出来,然后双手垫在脑后扭头对着里侧空荡荡的半张床小声说了一句:“媳妇儿,老婆,睡觉了。”

不管婚礼举行没举行,反正他是尝到了已婚男人的快乐了。

赵匪乐够了,翻身朝里面侧躺着,双手往怀里一揣,美滋滋地酝酿起有老婆的美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