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渐微微迟疑,偷偷注意刘绪的神色变化,额头的抬纹深了深,他跟着问道:“相公的意思是……”
刘绪压低眉眼,冷笑一声,从喉咙里挤出句子:“这件事,陛下不悦,我亦不悦,那么谁都别想笑得出来,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卢渐心口猛然剧烈跳动,上前一步拉住刘绪的衣袖,劝道:“相公三思。”
刘绪甩开卢渐,“你还是先回去好好问问你的好儿郎吧,这段时日就不必来找我了。”
卢渐摸摸鼻子,无可奈何地离开。
赵应中正在去湖州的路上,听闻刘相的外甥余伟文被停职查办,不由得吃了一惊,朝堂恐怕要变天了。
虽然他出仕不久,但在他这些得罪人的日子里,他已经渐渐摸索到一点诀窍,什么人背靠哪座大山只能轻喷,什么人没什么势力可以重喷,当然,后者极有可能在地方上有关系,一顿套麻袋的乱棍少不了。
感慨间,马车忽地一顿,猛然停住,赵应中没坐稳被甩向车壁,脑袋咚地撞上去,赵应中摔了个眼冒金星,还不等他出声查问情况,就听外面赶车的马夫说:“巡察,不好了,咱们遇上山贼呃……”
“怎么了!”
赵应中吓一跳,掀开帘子,就见马夫歪栽倒下,一支箭矢将他的脖子扎穿,汩汩冒血。
马夫的眼睛睁得老大,直直看着赵应中,赵应中哪见过这样的场景,登时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滚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