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绪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本想反驳,又念及徐璎的行事风格,若是不准孙婉芸入中书省,恐怕他们的这位女皇陛下便要自己另外新立中书门下了,她是做得出来的。
罢了,女皇要安插自己的人手就让她安吧,总比吃不上饭直接把桌子掀了好,再者说,那不过是一介女子,能否在中书立足还要另论,过些时日,找个由头踢出去就是。
此时不宜和徐璎起冲突,刘绪勉力平心静气,安慰自己,好歹徐璎现在能听进他的一点话了,不像从前那般置之不理,他再努努力,将她带回正途,指日可待。
刘绪吐了口气,躬身道:“微臣并无异议。”
徐璎淡淡扫刘绪一眼,虽不知他在那里站半天在想什么,但她也没问他的意见,没有把他的想法放在心上。
他如果不同意,长安来的这些人也不听她的话,找个小事罢官抄家,直接换掉就行了,还能充盈国库,顺利成为人人咒骂的暴君。
这么想,思路突然打开。
本来这些天还担心群臣认她为主,为她尽忠,悉心帮她治国,这下有理由戕害百官做暴君了。
徐璎找到方向,安下心,同时她想起徐琅所提的修建宫室,决定薅一把羊毛,于是摆足请教的架势说:“还有一件要事,愁煞多日,还请相公帮我参详参详。”
刘绪稀奇地看一眼徐璎,惊叹效果显著,方才他不过退让几步,徐璎就既往不咎,放低了姿态,先帝在时或许都会好面子地先晾他几日,心情忽地复杂起来。
“陛下只管尽言。”
徐璎起身,负手而立,深深叹息,“百官匆匆赶赴幽州,而幽州却没有供他们议政之所,我这做君主的,没日没夜地忧愁,劝也劝了,百官非是要为国效力,来幽州抛洒热血,我是既感动,又愧疚,可幽州之内实在没有议政之地,总不能叫朝参的文武百官全都挤在沧浪斋吧?这成何体统啊,你说是吧,相公?而且我这屋子又小,估计也挤不下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