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车厢里总算传出一道声音:“刘相且慢。”
一只手掀开车帘,弯腰钻出来个膀阔腰圆的中年男人,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盛满野心,长途跋涉并未影响到他,精神奕奕,衣服整洁无褶皱,鞋底白白净净,没有沾染多少灰尘。
宁王慢慢悠悠地踩着凳子走下,姿态随意,他捂嘴佯装打哈欠,不好意思地说:“刘相勿怪,我这年纪上来,赶了几日路,身体有些吃不消,方才打个盹儿,竟睡死过去。”
刘绪哈哈寒暄几句,表示理解,随后斜了眼宁王身边的小侍,话锋一转:“殿下身边这个小侍粗心了些,殿下不适都不知晓,我换几个机灵点的前来侍奉吧。”
宁王听出刘绪的言外之意,只是宗室里出挑的易早逝,多玩物丧志的废材,他又是先帝之弟,名分最正,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坐那把龙椅,徐璎那小丫头登基时他就知道,刘绪迟早会来找他。
眼下刘绪不满又如何,他别无选择。
宁王不以为意,“刘相好意心领,他打小伺候我,最为熟悉,离了他,我反倒不适应。”
刘绪静静打量宁王,此时宁王已将皇位视作囊中之物,对他的话完全不放在心上,多说两句还要不耐,倘若宁王为君,怕是会更加无视他。
宁选庸碌无为,也不能要骄傲自负之人登位,哪怕他才能超群。
刘绪思虑权衡一番,最终决定放弃宁王,另外再找。
将宁王安置在梅园,刘绪再不与他来往,回府坐在书房里翻名录。
这一次,刘绪不单看才能政绩,将性格也纳入考虑范围,免得又接来一位宁王。
长安的这场风波远在幽州的徐璎尚且不知,企图控制徐璎揽权的章余知道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