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则怿看向她,开了口,“怎么回来了?”
陆则语:“怕你死了没人给你哭丧。”
陆奶奶想训斥她别说不吉利的话,可又怕陆则语被训斥,一气之下买了票又飞了国外,七年八年不回来,她坐一边抹着眼泪,没说话。
陆则怿看着陆则语眸底的嗤笑,阖上了双眸,轻声道:“你能这么替我着想,我倒要谢谢你了,阿语。”
陆则语抿了唇,浑身冒着火气,她憋不住,压低声道:“这么多年,你真是一点都没长进,以前为了应渺用滴蜡烫手心美工刀扎手背,现在一如既往,为了一个应渺,把自己弄到胃出血,开车跟别人撞,陆则怿,你以为你做这些,妈妈就会原谅你吗?永远不会,从你喜欢应渺的那一刻起,妈妈就永远不会待见你!”
陆奶奶听得云里雾里,她只是觉得陆则语说的那些自残行为离陆则怿遥不可及,她茫然着,看了看陆则怿,又看了眼陆则语,刚想问,陆则怿平淡出声,“不想住宅子里,就住我公寓那边,酒店的行李我已经让李勉过去拿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陆则语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陆奶奶正要问,陆则怿闭上眼,神色疲倦道:“奶奶我累了,睡一会。”陆奶奶忙道:“好好好,你好好睡,奶奶不吵你。”
陆则语回了陆则怿的公寓,李勉正在从电梯里搬运陆则语的行李,整整六个巨大无比的行李箱,他一个人搬着,西装成了累赘,脱下丢在一边,只穿衬衣,肩扛着一个,手拎着一个,两个两个地运进了陆则怿的公寓。
陆则语靠着宽敞的玄关墙,抱臂冷眼看着李勉进进出出。
李勉抹着头上薄汗,觉得这位大小姐的眼神很不友善,他搬完六个行李箱,站在陆则语身边,毕恭毕敬地道:“陆小姐,行李已经搬完了,陆总说房间您随便选,车子还没提,明早提了给您送过来。”
陆则语冷冷开口,“你是我哥的助理?”
李勉道:“是。”
陆则语重哼一声,“我哥没把你开除你真的该庆幸!”
李勉不知道哪里撞到这位大小姐的枪口,他谨慎着答话,“不知道是哪里做的不满意,陆小姐请直说。”
陆则语眯眼:“我哥天天日理万机,你让他自己开车?即便你这个助理并不担任开车的职能,但是你不能给他找个司机吗?让他一个刚离婚的恋爱脑精神不稳定着天天开车上下班,你觉得安全吗?”
“……”李勉抹抹冷汗,“是我考虑不周,陆小姐,我这就去给陆总招聘一个司机。”
陆则语懒得再搭理他,扭头往公寓走,“我不要跑车,空间大的轿车就行,颜色不要白色,其余的你自己看着选。”
李勉:“是。”
陆则语进了公寓,选了一间宽敞的卧室,将行李推进去,就出了卧室,她在公寓转了一圈,脸上都是嫌弃,她哥是没了应渺就过起了性冷淡的日子是吧,这房子还能再冷一点,她陆则语倒立洗头。
主卧是陆则怿的房间,陆则语没进。
书房门没关,半敞着,陆则语毫不避嫌走了进去,依旧冷冰冰的装修质感,书柜都是银白色的,上面堆的书都是女人高-潮到一半看一眼都能瞬间蔫了的知识书,四方书桌上摆了一台台式电脑,一台笔记本,笔记本合着,下面压了几份a4纸文件,最上面没有写项目也没有写标题,陆则语抽出来看了几眼,嘴角冷冷扯了下。
她哥恋爱脑完全没救了,调查应渺高三和大学四年的学习经历是想干嘛?跟人家求复婚?
陆则语看着心烦,直接将那几张纸丢进搅碎机里,看着纸张被嚼碎成碎片才舒心。
陆则怿在医院住了一个月,陆奶奶本想天天陪床,但她中风后身体不太好,一天坐不了太久就要卧床休息,陆则怿让她回去休息,陆奶奶体力不支没法强求,本要留下姜媛当个护工照顾他,陆则怿直接让李勉找了个男护工来,陆奶奶只好作罢。
这一个月,陆则语就来医院看过陆则怿三次,来了也只是言语挖苦讥讽几句,陆奶奶有时候听着陆则语的挖苦声,恨不得她别再来医院,那些话难听的要死,她自己都觉得她这个宝贝孙女在国外混了几年后说话越来越脏了,但又不舍得说重话训斥,只能在陆则语过来时,她借口出门散步,躲开兄妹交锋的时刻。
陆则怿通常是不搭理陆则语的言语讥讽,她说再难听,他顺嘴应一句,不痛不痒,陆则语见没气到他,也不急不躁,只是在临走之时,总要多嘴说一句应渺的事,通常都是从李勉那率先逼问出来的。
譬如今天,陆则语言语挖苦完陆则怿,上下抛着保时捷的车钥匙,往外走,边走边懒洋洋道一句,“听说应渺跟那什么陈士安分手后如今又交了个男朋友,还是个艺术家,长得人模狗样,如今两人正如胶似漆呢,可怜了,我的好哥哥,你这个前夫又没戏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