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生气。”
于宛往护工那要来药碗,摆手让护工离开,蹲在床边亲自喂人。
“没生气还摔手机。”老太太乜她一眼。
“是手机自己从我手里滑出去了。”于宛潦草糊弄,是真没生气,只是情绪一时有些上头,没控制住。
计划还没开始就偏航,她不喜欢这样不受掌控的感觉。
她第一场恋爱谈得偷偷摸摸,生怕被钟惠发现棒打鸳鸯,某一天换上漂亮的裙子,想偷偷跑出去约会,在楼梯口被钟惠撞个正着。
上下打量她一眼,用讥讽的语气说:“又跑去见你男朋友,傅老师布置的作业做完了吗?”
也是那时于宛才知道,钟惠一直在监视她,并且也得知了一个讯息:
钟惠不会管她交什么样的男朋友。
关在笼子里的鸟忽然被开了一扇窗,满林的虫儿可供小鸟食用。
可能被管控的时候过长,她的思想跟着潜移默化,喜欢弟弟型,交往的对象无一不是,因为年纪小,听话,好掌控。
她看得出来陆经宇对她是特别的,就是不知道吹来了哪股妖风,一只原本铁定要到手的鸭子突然莫名其妙地飞走,实在是耿耿于怀。
一碗药喂到底,于宛放下碗,陪老太太说话。
“我再过几天要到北泉艺术学院去,可能要待个三四个月,到时候来看你就没那么频繁,你好好听李阿婆的话,该喝的药就喝,该做的康复运动就做,别嫌苦,也别闹老人脾气。”
于宛一下唠叨个没完,余聪丽嫌烦:“行了,耳朵都听出茧来了。”
“不过你刚刚说啥?到哪个学院去?”老太太问。
“北泉艺术学院。”于宛耐心重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