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接连响起几句英文对话后没了动静,乔时翊垂眸看着怀中的姑娘,想说些什么却又看见她睫毛上沾的晶莹泪水犹哽在喉。
静谧的只剩墙上挂钟滴答作响的声音,最后丁夏宜先开了口。
“他是我的专业课教授。”
她像是下定了决心,说了句开头后深呼吸了下,双臂收紧了力抱住乔时翊,生怕他会离开似得。
五年前,在认识于瑶瑶和陆远洲之前,对于丁夏宜来说是最黑暗的一段时光。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是因为自己无意间对andrew笑了,导致他对自己起了不可言喻的想法。
当时所有人都知道andrew对她有想法,可同学们非但不帮助,反而合力设陷阱让丁夏宜走进andrew办公室。
那天恰逢雷雨天,丁夏宜走进漆黑的办公室就被一个强壮的男人从后抱住,她惊慌的拔腿就要跑,可无奈力气抵不过andrew,在他欺压上来时,丁夏宜用尽了所有力气反抗。
耳边不时落下andrew让她不要白费力气,让她享受,大家都巴不得和他做这种事的污言秽语。
情急之下丁夏宜摸到桌角的烟灰缸往他脑袋用力砸去,趁andrew吃痛分神之际迅速从他身下逃走,跌跌撞撞跑离了教学楼。
丁夏宜原以为自己不去追究这场噩梦就会结束,谁知道第二天andrew恶人先告状,买通了学校大部分同学散播谣言,说是丁夏宜为了能参赛来勾引他,是他有职业道德才没让丁夏宜得逞。
从那日起,圣马丁学院便开始流传“丁夏宜是婊子”“不检点,为了参赛勾搭教授”“不要脸”“恶心”等直击内心的话。
后来andrew又找到丁夏宜,问她这种感受好不好玩,如果她肯跟他道歉从了他,他可以既往不咎,可丁夏宜是个脾气倔的,即使当时没人愿意相信她的解释,面对andrew也依然宁死不从。
andrew见她这么有骨气,一怒之下把她关进了禁闭室,待在禁闭室的一整晚,外面雷雨交加,闪电劈下时就像劈在面前,丁夏宜的创伤应激障碍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后遗症。
“那时候大家都不愿意相信我,还有人说我已经和教授有染了,赛事组委会知道了这件事把我的名额取消,可是我、我根本没有那样做,我……”
“我明明过着自己的生活,是他要来招惹我,为什么大家骂的还是我,她们说是我穿衣不检点让人起了色心,还有人说是我长的太诱惑人才导致这样,总之没有一个人帮我说话,大家都说我恶心。”
听完全程的乔时翊双手早已攥成拳头,指甲悄无声息嵌进掌心,听见丁夏宜抽泣的哭声,他面色阴寒,后槽牙咬的紧,好像下一秒就要爆炸了一样。
等姑娘说完,他强忍心中无法克制的怒火,开口时语调艰涩,像嚼了口苦瓜似得,“对不起,怪我没有早些找到你,让你受委屈了,她们不相信你很有可能已经被那个andrew收买,不要听她们说,伤害没落在自己身上她们永远不会知道有多痛,受害者有罪论这个说法早就该被废掉了。”
“你很漂亮很优秀,有错的一直是andrew和不分青红皂白造谣的围观群众。”
丁夏宜在乔时翊怀里仰头,像个进步了想要得到表扬的小孩一般冲他展露一抹笑,“从前我一个人的时候只要遇到雷雨天就会害怕的一整晚都在做噩梦,回宁城遇见你之后这样的症状就减轻了不少,我以为可以一直这样,可是没想到andrew会来宁城。”
乔时翊双手捧起她的脸,在她略微起了血色的唇角亲了下,“放心吧,噩梦以后不会再有了,所有不幸运和晦暗的时光都已经过去,接下来我的小夏至会迎来阳光又美好的生活。”
帮她擦去脸上的泪痕,乔时翊轻声问她,“凌霜是谁?”
丁夏宜抿了抿唇,“璀尚市场部的员工,先前在中央圣马丁和我是同学。”
乔时翊神色了然点了点头,拥着丁夏宜躺在病床上,“不去想了,这件事我来处理。”
丁夏宜睡不着,生怕一闭眼就又回想起五年前的场面,她靠在乔时翊臂弯下,随口找了个问题和他聊天,“你大学去了国外,是去了哪啊?”
“英国。”乔时翊一边帮她掖被角一边语速沉缓的回答,“曼彻斯特。”
丁夏宜眸光略散,曼彻斯特距离伦敦相隔只不过319公里,火车最快25小时就能到,可他们却在这六年一面都没见过。
思及此,丁夏宜嘲弄的笑了笑,上天或许也在责备她的不辞而别,才让他们即使距离不远也不让他们见上一面。
乔时翊下巴抵着丁夏宜脑袋,手指勾着她一缕发丝缠绕着,“我每年都有去伦敦,甚至有一次还受邀去了中央圣马丁讲座,可是都没见到你,可能连老天都在怪我没有及时找到你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才会让我和你即使在同一所学校都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