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微微挑了下眉,将险些跑偏话题再度拉回来:“温轻雪, 这是需要你自己去经历、去思考的人生一课——我只能帮你指出问题,不能替你做出回答。”
她静静听着,头一回没想着反驳他。
商执又道:“既然你享受了同龄人无法想象的优渥生活,那就要做好对抗猜疑和诋毁的准备,至于到底去不去对抗,这得由你自己决定。”
“不止如此,你还会遇到一些比这更沉重、更痛苦的东西,比如,远离故乡来到哲海生活,比如,要带着面具演戏给周围人看,再比如,和一个陌生男人结婚、共度一生……”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再度飘向温轻雪:“有得有失,这才是公平。”
对方直呼她的大名,而不是“轻轻”,这让温轻雪无端紧张。
细细琢磨商执的话,她却并不认同:“我没有觉得沉重、痛苦……”
他没有听清楚:“嗯?”
“商执。”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起来,温轻雪仰面迎上他的目光,“我并不觉得‘和你结婚’是一件沉重、痛苦的事。”
在那个瞬间,商执产生了一种错觉:花开,原来是有声音的。
他听见了。
冰雪消融,昭告着春天来临。
如同朽木般干枯的身体里舒展出嫩芽,他的声音也因喉咙发干而略显喑哑:“是吗?”
继而是无声的笑。
隐隐觉察到自己说的话给足了某人胡乱联想的空间,温轻雪面上一烫,赶紧一转话锋:“我、我就是觉得现在这种婚后生活还算马马虎虎啦,日子虽然过得寡淡了些,但偶尔也能看到丈夫的闪光点--就像你刚才的那番说教,讨厌归讨厌,但确实有提醒我得去认真思考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