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开颜几口烟抽得很潦草,最后连烟蒂带滤嘴丢到地上,碾灭了。
她知道今天这样任性不依不饶其实有点失礼,但还是这么没头脑地做了。丢到脚边的烟屁股,她原本打算下去的时候再捡走的。没想到,主人快一步折腰下去,他严阵的口吻提醒她,“春天,天干物燥的,别轻易放火。”
周乘既当真东道主地捡走了客人扔地上的烟头,转身下楼去。他好缜密的性情,把那烟头在水龙头上打湿了才扔进边上的垃圾篓里,顺便洗了个手。
曲开颜落单地站在东面平台上朝空气苦笑。
疏桐领着两个孩子从楼上下来,她一向循规蹈矩。干部家庭的子女,袭得父母的话术与涵养,感谢周先生之余,也稍微攀谈了几句。
两个孩子闲不住,疏桐不让他们乱碰乱看,架不住西边卧房门口有架专业的天文望远镜。
贺冲儿拉完屎一身轻。拽着娘娘的男朋友,问人家,“小姨父,你能打开给我看看吗?”
疏桐听见,连忙呵斥,“瞎喊什么呀!”
这是曲开颜上个追求者的后遗症。对方追她追到省城去了,彼时她在舅舅那里,对方车开到姜家门口。舅舅这才没办法请人家进门吃顿便饭,对方给贺冲儿买了个比他人高的遥控飞机,贺冲儿听着爸爸的玩笑,说这是你娘娘的男朋友,小姨父。
他记住了。刚才在楼上拉臭臭时,贺冲儿挣红着脸问妈妈,这是娘娘男朋友家吗?
妈妈:你拉屎,嘴都闲不住。
鬼马小子只当是了。反正要当娘娘男朋友的还有好多。
不过,这个小姨父一点都不好。他板着脸地拒绝了贺冲儿,“现在看不到。”也提醒他不要乱跑,蹭到边上的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