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赵珩无心赏景,只是觉得湿润的空气颇为舒爽,便在窗前多站了一会儿。
驿馆前这条街称得上热闹,大清早小吃店便都开了,香味一个劲儿的往鼻子里钻,他喜欢这样的烟火气,总能让他想起一家人在碧水关开酱肉摊儿的时候。
正当他往楼下张望之际,一辆熟悉的马车闯入视线,他撇过脸一瞧,正是姬元煦惯常偷溜出东宫时乘的车架,外表陈旧,和太子仪仗差着十万八千里。马车拐入驿馆后巷便看不到了,没多大会儿功夫房门便被敲响。
姬元煦一脸急色:“孙七被抓了。”
“孙七?”赵珩愣了愣。
姬元煦抹了把额头的汗,急急说道:“孙七是我安插在天牢的眼线,先生的消息都由他通传。今早他家中娘子找到范清府上,说昨夜夜半时分,有刑部官差将孙七押走了。我怕孙七受不住刑……”
孙七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有一点,他知道李玄度是假死。
“不能再等了,我这就带玄度离开。”赵珩一边收拾包裹一边嘱咐姬元煦:“阿琮的兵马就快到水泉城了,若国都有变,务必向外递消息,我们来接应。”
“方野,去套马车!”赵珩向外吼了一声,又对姬氏兄弟俩说:“我爹的遗体还在隔壁房间,两位师弟搭把手。”
姬昊虽未允准赵珩返回陇西,但驿馆周围并无看守。国都城城门大开,只要他们想走还是可以出城的。无非就是违抗圣令,又或者被扣上一顶谋逆的帽子罢了。
赵珩最不在乎这些虚名。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只有你自己站在高处,才能得到想要的正义。永远不要指望任何人,尤其是利欲熏心之人。
他可以背负一时的骂名,但终有一日他会卷土重来,将强加于身上的莫须有的罪名统统洗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