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远没想过沈轻舟会这么驳自己,心火一激涌上头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沈轻舟,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从哪儿出来的了?瞧你这话是看不上唱戏,那你是愿意回去当你的小娼妓?”
有些话不是话,是刀子,是片在身上的利刃。
许知远触的是沈轻舟的逆鳞。
很奇怪,沈轻舟觉得自己应该大怒,心里涌出的却只是悲苦。
许知远大抵是气极了,连个眼神也不想再给沈轻舟,拿着外套就要出门。
就在他出门的时候,沈轻舟忽而开口。
声音低低,无波无澜,没有人味儿。
他问:“少爷以为戏子和娼妓有什么差别?”
许知远停下了脚步,身后的人顿了顿,唇边带上点笑。
沈轻舟说:“若是台下坐着什么达官显贵,在看戏时也看上了一个人,少爷以为戏院会为了护着我们而开罪那些老爷吗?”
“便不是戏院,便是您。我跟着少爷十五年,可将我和李风辞一比,您还是知道该舍哪个。谁都知道该舍哪个。但被舍的那个,后果如何全凭运气,是死是活,谁在乎呢?”
那话是埋怨的话,语气却平和,仿佛再简单不过的叙述,凑在一起,居然叫人不忍多听。
许知远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也没说什么,就那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