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崖后知后觉地从她方才吼的那些话里觉出些什么,她也不再多问,只过来给苏曼笙擦眼泪:“这么难过吗?”
她的声音温柔,为自己擦眼泪的那只手也温温热热的,苏曼笙一时不想辩驳,就点了点头。她不情不愿被陆青崖抱在怀里,鼻子和眼睛都比原来更酸。
过了会儿,她才开口,声音模模糊糊的。
她说:“怎么偏偏……”
说了一半,又不讲下去。
陆青崖的肩膀都被她的眼泪打湿了:“什么?”
“没什么。”
屋檐上覆着薄薄一层冰霜,即便是到了白天,也没融多少,半天才化几滴水。这几滴水,要攒许久,才能从檐边落下来。
她们站在这儿,听见滴答声响,不晓得听了几轮。
而苏曼笙却怎么也不再开口了。
2
这几天,顾终南也不知是在忙些什么,他白天黑夜的总泡在书房。仿佛一下子多了许多处理不完的公务,也多了许多接不完的电话。
好不容易得闲,还是因为说领了任务,第二天一早要带几支队伍,清理一伙流窜的日军。可在这之前,他们从没听过,哪里有一伙日军在流窜来着。
当夜,顾终南一个人坐在山坡上喝酒。
这山地不高,坡头有块平坦地方。坐在这里,低头,隔着下边丝带细的小溪,能看见对岸灯火人家,而抬头,就能看见星河璀璨,月明如霜。
是个好地方。
可顾终南每回来这个好地方,带着的都是不怎么好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