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终南莫名,“我当然也回去啊,不然在大堂里坐一晚?”
不同于顾终南什么都感觉不到的粗心思,陆青崖被困在尴尬里出不来。
“对了,你不想麻烦李四季,不如我帮你把这板子拆了?”顾终南试探着问,“我原先给医疗队帮过忙,拆个板子也没什么难度。看你这一身衣服一直没换,怪难受的吧?”
他不说还好,被这么一说,陆青崖又生出些羞恼。她这两日的确因为不便没换衣服,只是那夜头发弄得很脏,昨日醒来之后,她将就着勉强舀水冲了个头而已。
顾终南见她不说话,心里纳闷,难道自己猜错了?
“怎么,你是真不想拆?不舒服,还是觉得骨头没长好,想多绑几天?”
“不是。”陆青崖讷讷着,伸手,“谢谢。”
多大点儿事。
顾终南笑着几下把绷带撕了:“没什么,拆个板子而已。其实若不是你左手不方便,自己也能拆,喏,就这样……”
暖黄的灯从斜上方照来,顾终南的眉骨很高,轮廓立体分明,像是西洋那边的雕塑。陆青崖在好友的画室里看见过,灯一打就能看见雕像脸上大片被分割出来的阴影。他的眼睛也藏在眉骨的投影里,陆青崖正看着他出神,不防他一抬眼,阴影处染了光。
“好了。”顾终南随手将纱布和板子放在桌上,“回去洗一洗就行。”
陆青崖猝不及防收回目光。
拍了拍手,顾终南的动作有些僵硬,他不自在地活动了一下肩胛。
“你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这不那天晚上受了点儿小伤嘛,”顾终南龇牙,“被那帮人的刀子划了一下,这两天在结疤,不大舒服。”
闻言,陆青崖想起顾终南那一身没痊愈的伤,眉头又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