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崖握着热毛巾,一点一点把他的衣服剥开,剥一块就要拿毛巾擦一下。不久,毛巾上便被染红了,而空气里的血腥味也越来越重。他的衣服和伤口已经粘在了一起,现在这么撕开,那口子暴露出来,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她闭了闭眼,强行把背上的寒意压下去,动作也越发仔细小心。可昏迷中的人并不安稳,他像是梦见了什么,挣扎着往侧边大动作地一翻——
“啊!”
陆青崖被惊得心脏发紧,她拽着手上一块布料,赶忙拿毛巾按在他的伤处止血。那里被生生扯下来一块皮,许是疼得很了,顾终南牙齿咬得死紧,脸上的青筋都暴出来。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轮胎在地面滑了一阵才停下来,足以证明那司机把车开得多快。
“青崖!”
门外的声音是李四季的,陆青崖有些意外,营房路远,她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
正想放了毛巾去开门,她就听见门外多了个女声:“还叫什么,自己开呗!”
话音刚落,那门就被一脚踹开了。
陆青崖走到屋门口,恰好看见门锁落在地上,而那个女子一手提着医药箱,一手拽着李四季,踩着皮靴便走进来。
陈柯君望见拿着沾血的毛巾愣怔望着自己的陆青崖也没多大反应,只一声「在那儿」,便继续拽着李四季走过去。她的步子迈得又大又快,走得也急,暴雨骤然落下,可她从门口到屋里也不过就湿了个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