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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之后,顾终南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略作停顿,放下筷子:“我饱了,待会儿有事得出去一趟,你们慢吃。”

等他离开之后,陈伯摇头叹气:“少将近日闷闷不乐,莫不是因为调度总指挥那件事?”

陆青崖闻言不语。

她不知道顾终南是怎么回事,但下意识觉得他不是会在乎这些的人。

吃完放下碗筷,陆青崖转向陈伯:“我下午要去学校一趟,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用给我留饭了。”

“陆小姐今天有课?今儿个不是礼拜日吗?”

“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陆小姐早去早回,说来锅炉整日都在烧水,饭菜放在隔板上也不碍事。”陈伯笑得慈祥,额上和眼尾的皱纹很深,精神极好,只是背脊微微有些弯了,看上去略显老态。

陆青崖怔了怔,微笑点头。

她想起从前,父亲也是这样,不管她回家是早是晚,都要和她一同吃饭。她那时不大懂事,有一次和朋友出去踏青,回得晚,吃过了,到家看见桌上盖好的几碟菜,还埋怨道说过不必等她。

有些事情,当时只道是寻常,如今却再盼不见了。

外边飘着雾雨,或者说是飘着一些水汽,伞面都打不湿,只轻轻盖在上面,许久才凝成稍大一些的水珠。

这把伞是新做的,桐油味还没散,伞线用同色满穿,柄上吊着一个小坠子。

走到一半,陆青崖换了只手撑伞,她的指尖冻得通红,指甲盖几乎变成了紫色。这天儿真冷,她将手拢在唇边呵了口气,迈步进了教学楼。

教学楼里没风,比外边稍微暖和一些,陆青崖握着收好的伞,像是握着把剑,停在一间办公室门口,她轻敲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