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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池渝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一直叫着他的名字:“你怎么了?顾渊?怎么了?”

他忍无可忍,抓住她的手腕:“如果你要走,为什么还来?”

顾渊这句话其实有些无理取闹,谁来了都是要走的。

远的近的,谁都要走。

你看啊,这个世界这样大,每个人每天都要遇见很多人,相熟相知,聚散离别,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个道理,别说成年人,很多孩子都是知道的。

可他却抓着这一点不放,好像她做了什么不应当的事情。

这种时候,只要对方一句「我为什么不能走」,他就输了。

但她没这么说。

她说的是:“没有要走啊,我不准备走的,你别哭,我……我就在这儿陪你。”

这时候,他才感觉到眼泪的温度。

说起来真是好笑,他一个大老爷们儿,高高壮壮,不过生了个病,不过胡思乱想了一些事情就流泪了,够扯的。这个认知让他有点想骂脏话,可比起骂脏话,他更多的感觉是,真好啊。

她说她不走,她说,自己会留下来陪着他。真好啊。

当时,顾渊想,自己这个病,可能没救了。

他怕是病成了个傻子。

没救了,等死吧。4

顾渊闭着眼睛,听觉便好像格外灵敏。

他听见池渝轻声开了门,轻声关了门,脚步轻轻走到他的身边,坐在椅子上。

听见她嘟囔:“这几天都睡得这么沉吗?来了这么多次,没有一次是醒着的。”

顾渊听见这么多,却一句也没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