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动作自然地喂了她一颗:“这样就好。”
电影院里的爆米花,总是比外面的更好吃,香脆酥甜。
安歌嚼着,点点头。才不是因为是他喂的呢。
霎时,灯光暗下,影院里一时间只剩下银幕上慢慢亮起的光。
安歌调整好坐姿,盯着屏幕。
画面由暗转亮,入眼,烟雾缭绕。接着,风声呼啸,山外人家,有谁握着一块碎瓷,侧对镜头站着,嘴唇微微发颤。
“千锤百炼生于烈火又如何,还不是一摔就碎了。”
那个声音总是微带笑意,对于安歌而言,不能更熟悉,可此时从音箱传至耳畔,却是带着些微绝望,让人闻之一颤。
镜头慢慢转过,停在男子身前,却只露出下半张脸。
画面里的人,虽然看不全面容,但从他苍白发干没有血色的嘴唇、嘴角边的几道血口子,还有那被淡青色胡楂覆住的半张脸上,就能看出,他实在落魄得很。
喉头一滚,有水光坠下,半落不落滴在瘦削的下巴上。
“爹,可我想把它拼回来,你等我。”
话音落下,画面一黑,再亮起,已经是一派繁华的长街上边。
锦衣男子左手把玩着一个白瓷酒壶,右手摇着把折扇,端的是副不识愁字的公子模样。不过一个镜头的闪现,已经是截然不同的光景,人,也像是换了一个。
可不管是那个世人眼中恣意妄为的督陶官,还是山野里无人见得的何去来,抑或不久之后,让人闻之色变的无名杀手,他始终只是一个人。不论外表如何,内心不曾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