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要是没说就好了,也许这在别人看来只是很轻的一句话,但对她来说却是很重要的。妈妈、爸爸,这两个遥远得几乎陌生的词,却是她长久以来的渴望,一直小心翼翼在寻找,连想念都要克制。
可当热浪涌上心头,那时那刻,听见了顾泽说出的那些事情,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找了许多年的东西与自己的距离不再那么遥远……又怎么克制得住呢?
这么多年,她看起来坚强,但在和父母有关的事情上,她一直都很是委屈。
找寻这么久、隐忍这么久,当然会感到沉重、会想倾诉。但她不傻,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随便乱说。和不知道的人不能说,因为会被当成神经病;和知道的人也不能说,因为那个知道的人,未必会是安全的人。
情绪这种东西,总是这样,任性得很。在它肆意冲撞的时候,人也会变得莽撞。
可这一次,却或许不只是莽撞。
安歌偷偷瞥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人,很快又低下了头。
在把话说出口之后,这个人不回不应,一句话也不再说,这让她觉得更委屈。哪怕不知道怎么回应,但好歹是人家藏在心里这么久的东西,好不容易说出口,给个「嗯」字会怎么样?真是冷漠的人。
安歌越想心里越堵,然后不管不顾地将一切都推给了情绪,她并没有发现。在这之外,自己对顾泽的信任和感情上的变化。
也许还不清楚他的所有,可就算这样,在这个时候,她也已经很信任他了。
一个人会希望对方回应,会在意对方没有回应,是因为有所期待。
然而就性格而言,安歌不是一个会对任何人都抱有期待的人,也从不将别人的回应当成理所应当,更不会因为谁的态度而在意得心底发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