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琛:“斓斓,你听我说……”
“怪不得呢?”明斓忽的放声大笑,笑容凄厉:“我说你整天在忙什么,躲屋子里闭门不出,连爷爷的葬礼都不来参加,原来是在找亲生父母啊。如你所愿,我爷爷没了,你也终于熬出头了,怎么着,是想认祖归宗,把你的亲生父母接过来享福,把我赶出去吗?”
明琛大步跨过来,握住她的肩:“斓斓,你冷静点,不是你想的这样。”
“那是怎么样?”明斓挣扎着,她越说越气,有些脱力,扶住楼梯栏杆,眼泪在眼眶打转,倔强的不肯掉下来:“我爷爷在的时候她们怎么不找来,还不是怕你被我爷爷赶走,一无所有,现在倒是拖家带口来寻亲了,可真是打的好算盘。我在这里明确告诉你们,我只要活着一天,这栋房子就姓明,轮不到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鼻涕虫染指,有本事你们就合伙把我弄死,否则就别想贪我明家一分一毫的便宜。”
“明斓,你给我冷静一点,我要是贪恋你家钱财,今天根本不会让你站在这里。”
“好啊,”明斓冷笑:“你总算是实话说出来了吧,那你打算怎么对付我,是要把我赶出去还是直接杀人灭口,把你亲妈亲妹妹接进来住!”
明琛皱着眉想要说什么,可触及她冷漠失望的眼神,他又说不出口了,她现在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解释。
明斓忍着哭意,声音里竟带了委屈,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委屈,委屈到胸口像坠了一块石头,又闷又难受:“李婶,报警,告他们私闯民宅,把他们都抓走,把他也抓走,不要让我再看见他!你不是喜欢云南吗,滚去云南吧!和你的亲妈亲妹妹一起滚,别来脏了我的眼。”
李婶犹豫着看向明琛,明琛没多说什么,附和说:“报警!”
听到要报警,妇人慌了,捂着额头跌跌撞撞跑下来:“阿琛,咱一家人……哪里用报警啊!不让来我们走就是了……”
明琛没看她一眼,也吗和她说话。灯光下,目光沉沉只盯着明斓,他缓慢哄道:“斓斓,先跟我回房间,我给你解释。”
“你别碰我!”
明斓气到脱力也不肯让他碰,扶着墙回到书房,这里没被外面那群人涉足过,空气中是金鱼吊兰清淡的花香,明斓这才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
金鱼吊兰是过年时她逛街时买的,她当时觉得好看就买了,可是又没耐心养,最后扔给了明琛。
明琛这人在外虽然杀伐果断,一副活阎王派相,在家倒是对这些花花草草尤为爱惜。
他去倒了杯热水,刚递过来就被明斓打翻,滚烫的热水浇到了半露的胳膊,瞬间红了一整片。
明斓嘴唇动了动,有些心疼和不忍。明琛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看着她的脸,比起她幼时的任性折腾人,被开水烫可算小菜一碟。
他的声音很平缓:“斓斓,我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找来的,我怎么可能让来他们欺负你。”
明斓没说话,眼眶发红,里面是挣扎过后的痛苦,她承认刚刚自己太失控了,理智也知道以明琛的为人再怎么忘恩负义也不可能由着别人欺压在她头上。
可是一想到有可能是明琛授意他们跑来汀兰水榭闹事,她就无法保持理智,他怎么可以让那伙肮脏的鼻涕虫来她们的家里。
明斓哽咽了声:“他们真是你的亲人?”
明琛:“我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就算真是我血缘上的亲人,自从他们把我抛弃就和我再也没有关系了,我的亲人只有你。”
明斓的眼泪终于掉下来,砸到他的手背,被热水烫伤都没有任何反应的男人,却被她的眼泪灼的生疼。
他抽桌上的纸巾想帮她擦拭,明斓推开他:“说的好听,谁知道真假,谁又知道你是不是在哄骗我,等时机成熟再我赶出去。”
听到这话,明琛眼睫垂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晌,忽的自嘲一笑,他是真的有些累了。
他没读过多少书,更没经商的天分,不知道爷爷看重他什么,这样苦心培养他,他不能辜负这份信任,就算再不情愿也硬着头皮去学,在商场这无声硝烟中学会无数不入流的手段,满手肮脏,他自认已经为明家呕心沥血,无愧于心。
可他最后得到了些什么呢,把他当亲孙子的爷爷咒他不得好死,口口声声喊他哥哥的妹妹也猜忌怀疑他。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明斓嘴唇蠕动,仍是在跟他置气,倔强着不肯低头。
“既然这样,我没什么好解释的了,我可以滚,也不会拿取明家一分一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