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完水,许墨白拉着她的手腕坐到沙发上,他看着她包扎过后的耳朵,内疚感席上心头。
他不想让她看到眼中的情绪,垂着头打手语问她:“二白,是不是我给你的生活费不够?”
一定是这样的,不然她怎么会瞒着他周六日去发传单,她才十四岁,别人家十四岁的女孩都在学钢琴学舞蹈,他的妹妹却去打童工赚钱。
他这个哥哥,太不称职,即无法给她优渥的生活,连保护她的安全都做不到。
许听白低着头,做错事一样磕磕绊绊的:“不是的、哥哥能赚钱、我也想。”
“你还小,赚什么钱,缺钱就跟我说。”
许听白眼眶含泪:“不小的,哥哥十几岁、是养家的、我连话、都说不明白、我很傻。”
“谁说你傻了,”许墨白双手翻飞,手势快而流利,指碰撞打出响:“我是男的,你是女的,我可以去干体力活,你可以吗?你这胳膊腿细成这样,一碰就折,受伤怎么办,到时候还不够我交医药费的。”
“发传单、不累的。”许听白执着说。
“不是累不累的问题,你自己都说了,连话都说不明白,所以你现在的任务是去语言学校,好好练习,而不是浪费时间在这种没用的东西上面!难道你要一辈子被人骂是聋子,是哑巴吗?”
许听白张了张唇,赚钱怎么会是没用?
钱可以减轻他的负担,可以给奶奶付疗养院的费用,可以交语言学校的学费,怎么是没用的东西。
“哥哥、”她软软的出声喊他。
许墨白用手语和她交谈,虽未出声,但手指碰撞发出的响声也能听出他不高兴。
他从来都这样,知道她胆小会害怕,也知道他有时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生气时他习惯打手语,不会对她大吼大叫,但这种类似失望的沉默更令人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