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我冒了一个很大的险,就像赌徒,我在赌,拿我的前途和生命,做了这场置换。这个险,就像你说的,是不得不过的坎,好在九死一生,终于回来了,以后,我答应你,再也不做这样危险的事,让你担惊受怕。”
“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现在我的脑子是乱的,”江榆舟擦了擦眼角,泪光里,对她笑着,“那天看到你的信息,我就想第一时间赶回你身边了,我知道还不行,还有很多事没处理好,手续没有走完,我要耐着性子一点点做完,小心谨慎,每说一句话都要慎重思考,性差踏错就会沦为阶下囚,我想活着回来见你,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这三十年来第一次那么强烈的求生欲。后来又等了一星期,他们放了我,我请人从法国定制的求婚戒也到了,一刻不停歇地回到你身边。”
“微微,从十六岁的夏天走到二十九岁的春天,我们终于在一起了,你要嫁给我吗?”
男人抬着头,热烈动容地望着她。
脚下江水翻腾,蓝微早已泣不成声,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将手腕伸过去给他看。
哽咽道:“我的答案,写在这里了。”
她拉起衣袖。
路灯炽烈地打在白皙的手腕上,纹身清晰可见。
江榆舟喉结滚动,手指抚上去,轻轻摸着,“疼吗?”
她是那么怕疼的一个人,连耳洞都不打,她说过不喜欢在身上留下痕迹,却在这曾经最深的伤口上文上了只属于他的纹身。
江榆舟垂着眼将戒指推进纤细的指根,站起身,用力抱住她。
低头,伴随着江浪声,在她耳边说道:“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你家以前那套房子,我想作为新婚礼物送给你。”
蓝微怔然抬头。
男人眼里倒映着星光和灯影,深情望着她。
雪渐渐下大了,消融在这片夜景之中。
滔滔江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川流不息。从十六岁起就喜欢的人,隆冬漫长也要跨越山河去见她。
只要冬天没有消失,雪花就一定会落在它想去的地方。过去、现在、将来,年轻炙热的心,永远跳动不停歇,就像这绵延不绝的江水,从未改变,也不会改变。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