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什么事?这是我的东西!”
他将一个零件抛出了窗外。
小花急忙跑去窗边看,楼下是花园,那个小小的零件掉进草丛里,再也消失不见。
手腕蓦地一紧,是靳礼泽将她扣住。
他将她拉离窗边,一直拉到门口,将她推出去:“滚!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你滚!你们都给我滚!”
房门在她眼前再度关上。
合上的最后一秒,小花看见了门缝里靳礼泽阴沉的眉眼,还有他藏在眼睛里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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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一片漆黑。
刚刚一道雷电闪过,电灯突兀地熄灭了,应该是家里停了电。
靳礼泽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抱住双膝,头深深地埋着,全然不顾手上还在流血的伤口。
地板上一片狼藉,四处散落着乐高的零件。
他一个人坐在其中,就像小时候那样,父亲和母亲忙于工作,一次次地失约,事后为了补偿他,给他买来最昂贵的玩具。
他一块块地将积木搭好,按照脑海中想象的样子,搭出一座堡垒,抑或是一艘军舰、一整个王国,只是他搭建的王国里从来没有臣民,只有一个孤独的国王,坐在他高高的王座上,俯瞰着这座空虚的国度。
最后,他随手一推,多米诺骨牌效应下,由积木搭建的城池顷刻间土崩瓦解,变成一堆废墟。
他从其中感到快乐,一种毁灭的快乐。
巴黎圣母院已成一堆零部件,可靳礼泽却无法产生那种快乐了,事实上他是在暴怒中推倒这座建筑的,母亲的又一次爽约令他感到恼怒,他以为自己已经长大了,再也不会为这样的事伤心,可事实是这种事无论再来多少遍,他依然会感到愤怒,这是一种被舍弃而导致的愤怒。
屋外风雨声大作,时不时地闪过一阵电光。
他竖起耳朵倾听,门外已经没了动静。
他刚才几乎是将小花赶了出去,温姨和老季也被他吓跑了,大家都走了,没有人愿意留下来。
就像妈妈之前说的那样:“你脾气这么坏,哪个女生能忍受得了你,不是被你吓跑,就是被你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