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只有主任家有座机,当时靳礼泽也在,所以他是全程旁听了这通电话的。
他亲眼看着小花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凝固,变得僵硬。随后,两边嘴角向下撇,露出一个要哭不哭的表情,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听筒摔下去,电话线拉长,挂在柜子上,里面传出小花妈妈焦急的呼喊:“小花?小花?”
靳礼泽从容地接起来,对着那边说:“她跑了。”
“什……”
不等那边把话说完,他就挂了电话,随后迈着长腿,慢条斯理地跨过堂屋的门槛,恰好看见小花消失在黄土路尽头的背影。
他最终在后山找到小花。
她坐在山坡上,埋在膝盖里呜呜地哭,肩膀一颤一颤。
靳礼泽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无聊地扯了根草叶,绕在指尖玩。
过了许久,那哭声始终没有停下来的势头,他终于皱了皱眉,开口问:“哭什么?”
旁边的姑娘哭得专心致志,根本不理他。
靳礼泽冷笑一声:“有什么好哭的,你妈不要你了,那你也不要她,谁怕谁啊?”
“你走开!”
埋在膝盖里大哭的小花终于抬起头来,她哭得双眼红肿,满脸泪痕,却对他凶巴巴地哄出这样一句话。
靳礼泽脾气很差,原本他可以起身就走,不再管她,但那天不知为什么,兴许是天气太好,山坡上的微风很舒适,吹得人心旷神怡。也许是他心情还不错,懒得跟人计较,所以他没有走,而是继续坐在她身旁,手上不紧不慢地折着草叶。
不过一会儿,草叶成型,竟变成一只栩栩如生的草编蜻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