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檀静心里觉着好笑, 难为她还警醒着,没被含糊过去,忘了期限,他如玉的手指勾起她的一缕青丝,对比下黑白鲜明,他低首轻嗅发梢的清香,“两年?”
“太久了,一年。”黎青黛蹙眉,认真地与他讨价还价。
“一年半,不能再少了。”
“先前都是为了讨好你,假意温柔,当不得真的,你都不晓得我真正的性子有多糟。大抵用不了多久,你便会厌烦了我,要打发我走呢。”黎青黛煞有介事道,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怎料庄檀静反应平平,仿若她说的都不在他关心之内,“只要是你,怎样都好。”
如此一来,反倒是黎青黛没了脾气。
登基至今,梁帝从未如此舒坦过。一直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郑旸一族被斩草除根;碍眼的庄檀静、承平侯势力被制衡打压;桓太后自打桓丞相乞骸骨返乡后,便一心礼佛,两耳不闻窗外事;最合他心意的卓怀从不忤逆于他,是用得最趁手的刀……
临深履薄二三十余载,梁帝恪守君臣之义,为子之德,以仁德之君为己任,压抑得太久了,他偶尔也会有松懈的时候。
“沈鸣,拿丹药来。”
沈鸣从瓷瓶中倾倒出一粒丹药,连同温热的茶水,一并递到梁帝手上。
暗红色的丹药在灯辉在泛着莹莹光泽,梁帝捏着这枚小小丹药端详半响。
近来精力不济,多亏有了这丹药,才让他恢复生龙活虎。然常服用此,亦不是长久之计,这道理梁帝也不是不明白。但梁朝自夺得晋国天下后,皇嗣多有夭折,活不过三岁,加之连绵不断的天灾,叫群臣心思浮动,怀疑是不是天谴。丹药让梁帝更有精力去处断政事,宠幸后妃,终究是有了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