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檀静一言不发地听她倾诉,敛下眉眼。
没有歇斯底里,黎青黛情绪平稳道:“而今的你,还是执念太重,依旧不懂我的心。我是人啊,不是什么逗趣的玩意。倘若你真心地爱惜我,又岂会不在意我的感受?我不确定,你对我是何种情感。可我不信,你这般冷情的人,可是真的会将一个人放在心上?
所有的话都倾吐出来,她顿感轻松许多,只是长睫微颤,泄露了她此时的惧。纵然如此,还是强忍着,仰头直视他,“好了,我言尽于此,你要杀我,尽管杀好了。”
其实,最后这句话甫一出口,她就有点后悔逞一时口舌之快了。瞧庄檀静那疯魔的样,该不会真的要杀她吧?毕竟覆水难收,话说都说了,也不能再吞回去,便随他去好了。
听了她这一番话,如兜头浇了一碰冷水,庄檀静沉默良久,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抿了抿唇,“与我在一处,你当真忍无可忍?”
出乎黎青黛的意料,庄檀静竟如此平和,注视着他清隽的面孔,她真心实意道,“我身居白屋寒门,胸无大志;而你贵极人臣,心存鸿鹄之志。不论是出身还是脾性,我都与你皆是霄壤之别,本就不般配。烦请高抬贵手,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高抬贵手?放过她?
内心一片寒凉,庄檀静冷笑,忍着席卷的怒意,偏生要看看她还能说出什么大道理,“继续,你还想说什么,只管说,我听着。”
黎青黛以为他听进去了,继而道:“世人求家宅安宁,讲究门当户对,竹门配茅茨,朱门配绮户。经年以后,来日你若遇上了与你才情相当、志趣相投的贵女,便会觉着我不值一提。”说到最后,喉头不由微微发涩。
“说完了?”庄檀静白净的面容阴郁,眼底潜藏的戾气迸发而出,他步步紧逼,让黎青黛无路可退,终于困在他的双臂内。
狭小的空间里,两人呼吸交错,空气有些粘稠。
黎青黛在角落缩成一小团,怯生生地斜视着他,心怦怦直跳,舌头都捋不直,“你……你要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