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若单单为了找我叙旧,恕不奉陪。”黎青黛并不觉得他没有旁的目的。
这是逼他直接道明来意呢。
向来有三寸不烂之舌的沈鸣僵了僵,顿时哑然,俄而又低低笑起,“还以为,你会来因好奇问我的,然而左等右等,却没有等来你。”
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您是说,庄檀静送我进宫的目的么?”黎青黛隐隐有了猜测,却不想挑明,“我是清楚的,不劳您费心。”
“别急着回绝我。随着郑氏一族大厦倾颓,树倒猢狲散,郑皇后被废。桓丞相辞官后,桓太后又闭门参禅,修养不出。了解陈年秘辛的人死的死,出宫的出宫,无人再能掣肘陛下。”沈鸣徐徐道。
“庄檀静和陛下的君臣罅隙日益严重,要想缓和君臣关系,什么法子最合适,最省力?”
听到此处,黎青黛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睫,“我目光浅薄,只知柴米油盐,学医识文,无心朝堂大事,您同我说这些无异于对花啜茶,白费口舌。”
据闻,沈鸣能在宫中屹立不倒,就是因为他背后靠着的人,其实是陛下。郑氏之所以能这么快被陛下连根拔除,其中沈鸣又充当了什么角色,几乎无人能知。总归他外宽内深,心思莫测,不可轻信之。
沈鸣放缓语调,端的仍是那副温雅样子,却暗藏恶意,“难道没人说过你与陛下的一位故人颇为相像?陛下对这位故人可是情根深种呢。只要把你送入后宫,再吹上几句枕头风,所有困境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森冷的寒意窜上她的背脊,青天白日,暖阳温和,黎青黛无端不寒而栗。
难怪,陛下曾用异样的目光看她。黎青黛有自知之明,她样貌虽好,但也不是倾城绝色,加上出身低微,固然庄檀静对她或许有几分好感,但并不会自恋地认为,他会对她情有独钟,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