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只以为是猎人太过狡猾,却从未想过,从一开始这就是场不平等的战役。
韩璇嘴角的弧度渐深,漫天的黑雾中,只有她的身姿隐约清明。
“我本来也该被杀掉的。”她说,“但他偏爱先天女巫,所以我活下来了。”
“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期望先天女巫成为孕育下一个先天女巫的工具,就这么一代代传下来,为他制造出血脉最纯正的女巫,变成他听话的奴隶。”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但是他要失望了,几个世纪以来,没有出过一个三代以上的先天女巫,这或许就是他受到的某种诅咒。”
“而我自然也不会遵循他的命令。”
“他看中我的天赋,想叫我屈服,所以我的三倍还身比其他人更痛,痛到难以承受,无法想象。”
令身旁的褚素素微微怔住。
不论什么情况下,她都从未看到过韩璇眼中露出如此露骨的疯狂与恶意,像是非要将这些女巫脑海里关于主神的认知全部摧毁,否则决不罢休。
可疯狂与恶意只是一层一戳就破的表象,褚素素能感受到背后强烈的痛苦与挣扎。
如果不是人世间太过残酷,谁又愿意堕入无间地狱,成为恶魔的信使。
谁都想成为无忧无虑快乐的人,可有的人,从生下来就没有这种机会。
褚素素的手指不由得抚上韩璇的脊背。以前每到上弦之月,那里就会被神罚降下一道道鞭笞,满池水都被染得鲜血淋漓,白昼时又消失殆尽。
只有曾留下的痛苦无法抹灭。
“可惜他错了。他以为神罚会让我恐惧,却忘了我早已麻木于他给的痛苦。所以我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