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乔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季般般做事并不优柔寡断,唯独遇上顾司宜,她不太明白?这种情愫是从何时开始,又是从何而?来。
她在季般般离开后便准备回纪府,皇宫的马厩设在靶场外?边,从前?的靶场是皇子练箭的地儿,现在却是和?书院一个模样空荡闲置,她绕路从御花园走,恰好见?季锦十同?李忠刚从御书房出来。
季锦十每日读书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从前?他并不适应,当?这件事成了习惯以后也便觉得没那么难做,季锦十望向墙边细竹,见?允乔的身影一闪而?过,他撑了个拦腰问道:“她不是在麒麟儿姐姐那儿?怎么入宫了。”
李忠撇了一眼,弓着身子说:“殿下今儿离开去了浔安。”
“那近来奏则谁帮朕改,丞相病着,朝中能帮朕的都?没有。”季锦十一下便不悦了,“李忠,你说,放了那封鹿栩到底对?不对??”
李忠含笑回答:“陛下,依奴才看,南璟王两个儿子皆是人?才,这时封沛琛染了瘟疫,绾大人?带着祖医师前?去万一治好了,就是壮大了南璟王,南璟虽地势偏远,但是下走是草原地界,上又有浔安撑着,浔安被这瘟疫拖得早不是以前?那个繁荣昌盛的地儿,这不是给了壮大南璟的机会?若是这一文一武都?回了南璟,往后若是要反,朝廷也怕是,招架不住呐。”他的声音阴冷言辞诡辩。
像是在用?言语试图控制君权,时而?缓慢时而?沉稳倒是真?让季锦十听进去了。
季锦十转头看着他的时候,李忠忙的将身子更低了,“陛下恕罪,奴才阶跃了。”
“李忠,你说的不错,麒麟儿姐姐朕看她是被迷了心?智,早年母后还在便说过,南璟必须被控住。”季锦十近来声音变得沙哑几分,“朕该如何办才好。”
季锦十极力想做好一个帝王,但是权势并非一朝一夕能拿回来,封意晚对?他说过,要想做千古一帝,手?中需要有权。
他不善于用?言辞力量来压制他人?,自小也没学过几分武艺。
偏偏上天叫他捡漏做了皇帝将他推上高位。却又不赋予他帝王的心?智心?性,他以为这些可以通过后天来补,但是如今才发现,天下百姓等不了他补足这缺失的一部分。
季锦十的态度和?李忠想的一模一样,季锦十并不会因为他说的这番话而?去怪罪他,只要不是讽刺他,朝中哪个大臣他都?无所谓,根本原因是这幼帝不分好坏与善恶,他不是蠢是只在乎自己,舍不得这高位。
“陛下莫急,奴才是一心?向着您的,您手?上有东西二厂,听说南璟王派了人?接应封侍郎,不如在路上将人?斩杀了,侍郎是个文人?不会武艺,说是土匪拦路劫财也不为过。哪怕封世子被医治好,南璟也损失了一臂。”这番话并不受良心?道德的束缚,季般般的压制让他另选其主,无足轻重的善意在他这等奸宦眼中算不了什么。
季锦十眉梢微微挑起,露出惊喜之色,很显然他很满意李忠的这个办法。
“那这事儿交给你去做,不要露出马脚。”
李忠应声,这一声只有一个字,但是季锦十的回答已经?印证这小帝王至此不再只听命于季般般一人?,耳边风吹得好不定心?性的孩子成不了大事,成大事者需要他来推上一把。
---------
顾司宜人?还未到浔安边界,但早有人?传报浔安两城将朝廷的令传了下去。
浔安外?地界巡抚近来在浔安十二城游走,恰听闻此事到了边境迎上司,一顿好菜的招待顾司宜其实并不高兴,她并未吃上两口便继续上了路。
这顿饭她会赴约全然是想去听听巡抚了解浔安其余城池的经?济状况,好能实施对?策,但并不尽人?意,都?是因她的身份整些花壳子,没有贴近现状的话语可谈。
她出生那年世道如此,如今仍旧是这样没有改变,过了驻阳河休整时,太监带着马儿觅食。河道边上吹着风,顾司宜在树下休息,侍卫搬来了小桌,临时搭建了休息地。
“姐姐,姑姑,你们?吃不吃?”景澜在衣服角上擦擦苹果,挑眉问着二人?。
祖叙言说:“腰间的酒给我,果子你留着吃吧。”她弓着身子上前?去接景澜腰间的酒壶。
景澜大口咬着苹果,仰头望着天,顾司宜说:“景澜,过了前?面你便回邢州,延城如今瘟疫蔓延的厉害。”
顾司宜本不让景澜跟着,但是拗不过这人?,景澜是个听话的孩子,景白?烯说什么他便做什么,但景家也只有这一个儿子,此次太过凶险如果他出现任何意外?,顾司宜此生都?会活在愧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