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自华父子二人被羁押在了诏狱,夜间面圣审问自是不合规矩,对皇族来说,沾了命案的嫌犯,夜间入了大殿不吉利。
诏狱内灯光依旧昏暗,点了一盏不耗银子的油灯,充斥着疫疠之气,两人没呆过诏狱,确切来说崔自华早年办案也是将人提到大理?寺处置,这诏狱从未踏入过。
他能适应,因为这地方比起大理?寺的监牢差不了多少,崔寄成趴在谷草上,嘴里还不停地骂着崔以朗。
“父亲,定是那畜生栽赃,杀了常真嫁祸。”崔寄成喊道。
崔自华靠在铁栏边上,身上的枷锁让他连头都靠不上,脖子上渐渐传来酸痛,他怔怔说:“太医查验过常真杯中的酒,不足以致命,不是他。”他分析着事情,随即忍不住轻叹。
“是谁不重要了,崔家命数尽了,栽到这小子手里,是我欠他娘俩的。”崔自华抬头看着牢狱上的一扇小窗,月亮此时?正好被框在内,他笑?道:“那姑娘有点本?事。”
崔自华心里清楚此时?已是无力回?天,这罪认与不认他们都没命,耳旁回?荡着阵阵哭声,他正在月中仿佛看到车夫的幼童,大理?寺冤案喂虎的那些尸首。
崔寄成愤恨地说:“当初那小子生下来就该掐死。”
这时?,门口?有响动?,将崔自华拉回?思?绪,诏狱成半地牢,他朝着台阶望去,等了许久,长?梯层层铺了木板,景白烯坐着轮椅被人推了下来。
崔寄成偏头一看,看清了样貌,说:“将军也不怕摔着,这诏狱湿气重,地上积着水渍,弄脏了衣服那多不值。”
大宝将轮椅推到正中,景白烯淡淡一笑?,隔着铁牢,他说:“不碍事,看您二位的笑?话,弄脏了衣服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