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听尘蹲下身,将认罪书捡起,展开交到了顾司宜手中,顾司宜泣不成声,抖着双肩,细细读着那认罪书。
她仰首看着太后,泪如雨下,说道:“诏狱将臣女施以脊杖严刑逼供,叔父这认罪书定是有问题。”她说出一番自己都不信的话,她的叔父她是了解的,怎会被严刑逼供就背下这黑锅,可她手中这认罪书,无疑是叔父的笔迹。
太后反问道:“你的意思是哀家造假来欺骗你不成?”
“太后,臣妹绝非此意,如今永安王已死,死无对证,臣妹自急了些,还望太后恕罪。”景听尘单膝跪下,手肘轻碰了下顾司宜。
“太后,此女甚是性子急了些,还望海涵。”大长公主侧身语气温柔地说道。
太后使了眼色给旁侧的老宦官,老太监站上前,将拂尘换了个方向拿着,尖着嗓子对外喧道:“喧二公主进殿。”
所有人目光落在殿门前,那女子一身黑色纱衣,内里透红,头发如男子般用黑玉簪竖起,面部清瘦,为女子,却不挂任何金银饰物在身。
顾司宜从未见过这个二公主,也未曾听过宫中有此一人,季般般一双杏眼锐利深邃,如同林间清泉掉满枯枝落叶,水清却杂,寂静的可怕。
只见她身侧的侍女将一叠册子递上,季般般行了礼,一侧侍女说道:“太后,殿下,此乃纪大人查到的驻阳河半年前商船来往的记录,以及泗州守将手下的供词。”侍女一身青衫,形态倒像是练武之人。
太后翻着册子,“你哥哥私自离关,在白禄山送三支商船入驻阳河,你自己瞧瞧,哀家是否有冤枉顾家!”她将册子合上递给旁侧的太监。
顾司宜不敢去看,这记载的每句都像是抽打在顾家身上的铁鞭,是耻辱!她哽咽的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