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在邵光宇心上的疤痕早已溃烂,再在师傅和父亲的帮助下,被整块挖除。他空虚的灵魂已经很少想到母亲的存在,可自从来到魔界以后,哪怕没有秦迎天这句话,他也会经常怔怔出神。
不知为何,总是不由自主幻想起,母亲生活在这些城池中的模样。
邵光宇容易忽悠,却不是一个真正的傻子。他只是剑心纯粹,一心沉醉修炼。偶尔出去历练,有凌霄剑派大弟子的身份加持,也没人敢让他见识到世间黑暗的一面。
离魔族越近,他越能惶然感觉到,自己对魔族的憎恶越来越少。这些生动真实的魔族,也与他听到的故事中的穷凶极恶完全不同。
他们与人族的性情不大相同,可真要仔细细究,魔界与灵界的生活,其实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对力量的极端追求,人族杀妻证道、杀子证道的修士还少吗?说魔族残杀暴虐,可魔族的大部分城池,同样有法条约束。
强者不会肆意滥杀无辜,因为弱者在他们眼中宛若蝼蚁。人会主动残杀毫不起眼的蝼蚁吗?哪怕被蝼蚁叮上一口,都未必都咬破他的皮肉,根本不值当为这种东西生气。
邵光宇越来越沉默,一遍遍的自我拷问痛彻心扉,他甚至无法进行修炼,盘腿坐在地上,睁着血红的双眼熬过一个又一个死寂的暗夜。
他对魔族天然生出的亲近之心,让他再也无法试图自欺欺人。再于刻骨的绝望中,找寻到了秦迎天的问题的答案。
他懂了母亲的特殊性,也明白母亲因何而死。魔族熟悉的气息,与记忆中母亲温暖的怀抱逐渐重叠,他由此知道了自己身份的不同。
只是,秦迎天再也没有联系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