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吼着,试图用被反缚在背后的手夺过要取自己性命的凶器。但莫青溪死死攥着刀柄,顶着手腕快被折断的剧痛也从未放松过片刻。
匕首每一次落下,都用上了她浑身的力气,不能让太女失望的念头成了她唯一的信念。
起先还有犹疑惊恐不忍,越到后来,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开来。不知道她捅到了什么地方,骤然涌出的鲜血随着她的抬手,喷溅了她一头一脸。
令人作呕的鲜血甚至溅入她的口中,糊得莫青溪睁不开眼。她胃部一阵抽搐,忍下强烈的干呕欲望,弥漫的血腥味和自身伤口的疼痛,反倒激起魔族刻在骨子里的凶性。
对手越挣扎,身上的伤痕越多,越痛,她手上挥动的速度越发疾速狠辣。到了最后,动作甚至带上了几分癫狂。
手下剧烈的反抗渐渐消失,石头堵住的细微的呜咽绝望至极,仿佛从深渊中传出的凄厉哀嚎。没过多久,又随呼啸的夜风湮灭于无声。
莫青溪的动作没停,身体各处火辣辣的疼没让她诞生一点退缩的念头。痛楚成了缠绕她周身的锁链,让她化身为一头嗜血为生的疯狂的凶兽。她机械挥舞着刀刃,大口喘着粗气,手臂已经用力到酸痛。
时间好似静止在这刻,只有莫青溪急促的喘息伴着闷闷的心跳,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头没脑撞出一片裂痕。
直到,她终于听见太女满意说一句:“好了,妹妹。”
莫青溪又随着惯性刺了几下,这才慢慢停下动作。她跪坐在地上,手前就是尚有温度留存的温热的尸体,这是她的罪证,是她犯下的罪孽。
她的思绪从亢奋中逐渐抽离,手臂因用力过度不住颤抖,手掌却还一直紧紧攥着那刀刃。甩到面上的血腥液体顺着她的下巴缓缓滑落。余温散去,冷风吹过,莫青溪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她疯了吗!她都做了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