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夏风呼啸而过,处处都是闷热且沉闷的,路上有孩童嬉闹,田间蛙叫声不断,忙碌的农夫提着斧头匆匆赶回家,炊烟袅袅。
江辞卿坐着最宽大的营帐中,眉眼露出几分思索之色。
阿福站在旁边,一向冷淡的面容少见地露出怒气。
“他们当真一点粮食都不肯卖?”江辞卿重复了一遍,如深林潭水的眼眸无波无澜,望不见深浅。
“是,”
“我已告诉那当官的,旧粮同新粮一个价格,而且我们不买多,足够让百姓熬过这个冬天,可他偏说去年收成不好,又交了南梁去年的税,眼下百姓连日常吃食都不能保证,实在没办法卖给我们,”阿福冷声回道。
江辞卿不气反笑,学得几分许浮生气急之后的模样,无端让人生出几分寒意:“这县令怕是把我们当傻子忽悠,去年风调雨顺,哪来的灾祸让他收成不好?!”
“难道被老鼠全吃了去?!”
她冷哼一声,只道:“看来这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不少啊?归顺大臣让他们觉得委屈了?”
清冽眉眼染上寒意,转身就吩咐道:“既然他傲骨铮铮,那就别怪我们拿他骨头磨刀了,阿福,你现在就去调人,掀了他的府邸,瞧瞧这税是不是没来得及交上去,我们劳累些就替他补上。”
阿福眉梢一挑,沉声道:“是!”
夜再浓,灯火通明的府邸中,之前拒绝大楚军队购粮的官员们举酒杯大笑:“果然是毛都没长齐的世家奶娃,几句话就忽悠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