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往前还是说再见。
于是被这个问题困扰几天的江辞卿,至今没想出完美答案,吃饭睡觉打铁时都在琢磨许浮生的心思。
马车拐进了皇宫大门,两旁道路顿时就变得开阔起来,阿福拉紧栓在马脖子上的缰绳,面色比之前要严肃不少。
因为南梁只有少部分人能被允许乘车入皇宫,普通官职都是在皇宫大门口下车,接受盘查后才准步行向大殿,
故而能在此处行驶的车辆都是南梁顶层的人物,若是一不小心冲撞到了,即便江家不惧,也还是要尽量避免些麻烦事。
直到马车停下,一旁等候已久的仆人直接大步走上前,躬身行礼喊道:“淮安王殿下。”
车帘随之掀起,里头走出位身穿麒麟金纹的圆领大红宽袍的少女,不仅没被这过分艳丽颜色所压制,反倒将本就白净的面容被衬得越发白皙,如同黑曜石似的眼眸漆黑清亮,眉间清冷不减,脊背挺直如翠竹,一举一动皆带着股世家子弟的从容风雅。
那仆从呆滞了一瞬,想起坊间关于江辞卿积石如玉,列松如翠的赞言,往日只觉夸张,如今看来倒是贴切至极。
确实是世无其二。
可他不敢多看一眼,牢记自己任务,立即上前一步,再低下头、伸出手臂,搀扶对方下了马车,继而又恭声解释道:“陛下担心您第一次上朝不熟路,特地吩咐小的在这等您,领您进去。”
从其他车架下来的人听到这话,面露几分异色,却未多说些什么,只是觉得陛下对江家果然宠信至极。
被扶下马车的江辞卿点了点头,温声回道:“劳烦了。”
“淮安王殿下客气了,”仆从恭敬回了一句,继而上前一步带路。
大朝会乃是南梁一年一度的盛事,去年一年的南梁功过、官职调动皆在此日昭告天下,那些个远在外地的官员或是像江辞卿这样的闲散王爷,都是必须要参加的。
江辞卿大步踏过大殿门槛,忽略里头的繁琐华丽的装饰,径直往里头走,作为南梁仅存的几个异性王,她自然是有资格站在最前面。
穿着不同颜色官袍的人皆往她这边看,既想上前攀谈,又怕惹得江辞卿厌恶,见没有旁人上前也不敢轻易当这个出头鸟,只能看着她大步走到最前头,然后被最近风头极盛的五皇子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