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绳子划过手背,站起来的江辞卿岂会不知道她做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又无语又好笑的神情,嫌弃这人心眼一如既往地小,也不知道惦记这东西多久了,今天才抓住机会薅了下来。
“走吧,”江辞卿随意拍了拍衣袍,抚顺褶皱,看似无意地抚过手腕,很快又站直身子,看着对方说道。
隐藏在宽袍下的手回握成拳,依旧没办法盖住那股痒麻。
梁安穆看着她越来越沉的面色,自然不敢说不好,生怕江辞卿一忍不住便转身反手给床上那人一刀,率先转身大步走出屋子。
江辞卿隔着一步距离跟在身后,开门时涌入的风大肆吹来,掀起耳边鬓发,染上红意的耳垂,现在都未消散干净,无意回头瞥了一眼。
趴在床沿的人看着她,漂亮的桃花眼写满了得意,狡黠地眨了眨眼,好似在让她不要忘了方才的约定。
江辞卿转回头,跨槛而出时掀起红袍,是这个春天最浓艳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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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层云遮住凄冷弯月,绵长不绝的小雨飘然冲刷着整个城市,静寂中偶尔可闻远处的凄切琴声和池塘中鱼儿的出水打漂声,夜风轻轻地掠过,在草叶上发出“沙沙”的微响,像是夜的呓语。
无人暗巷中,有人撑着油纸伞、踏破水洼而来,溅起的水滴粘湿裤脚,不免多了几个刺眼泥点,略长的黑丝披散在肩,一双黑瞳沉静润亮,如同许久未见的星子。
虽身穿白衣,却不觉得戚然,反倒有种翩然如仙之感,衣角有小小竹纹,腰间玉佩叮当作响。
人还未走近,就有等待已久的仆从推开后门。
应是许浮生特意叮嘱过,这府邸不似之前小院,若真再翻墙,江辞卿一晚上都找不到地方,而前院总有人盯着,很是不便,只能从后门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