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旧楚留下余孽,虽赐于高位却不能重用,即便他们装得再好,骨子也都是前朝的血,若有机会……
也是父皇嘱咐他们,江家要守旧礼就守,我们不但不阻止,还要想尽办法支持,要将他们捧得高高的。
江家是谁都想握住的刀,但也怕刀锋太过锋利反噬自个,故而屡屡出手,皇家就好似个磨刀匠,要将这刀磨得薄薄的,让它锐利但又轻易就能折断。
梁安穆收回杂念、收敛神色,无论以后如何,现在的江家依旧还是夺位的关键。
上次江辞卿所赠的匕首,已是他每日随身携带之物,连睡觉都要放在旁边,心知这江家所处刀刃的厉害之处,削铁如泥,当真不是吹出来的,出征时,这匕首可救过他的一回命。
两人脚步不停,走入府邸西侧的茶室之中,五皇子先是将屋中仆从尽数赶走,后坐到主位上,应是提前嘱咐过,旁边的小碳炉上放着刚好沸腾的热水,沉木茶桌上摆着各色茶点。
五皇子先是用烫水将茶壶杯子冲过一遍,再拿出一密封的雕花镶金玉盒,笑着解释道:“这可是今年头一批大红袍,我求了父皇半天才得了这二两。”
江辞卿挑了挑眉,上一回的茶叶虽珍贵却也是每个世家都喝得起的,可这头批大红袍只专供给皇家,珍惜程度可想而知,梁安穆这回可是真开始舍本钱了。
别瞧他五大三粗的一人,这一手茶艺挑不出半点毛病,举手投足都透着股贵气,只见深色茶汤倒入紫砂圆融杯中,再被双手递向江辞卿。
“先生尝尝,这大红袍与别处茶叶有何不同?”梁安穆笑着开口。
江辞卿双手捧起,低头浅抿。
马车、轿车离开皇宫的喧嚣声终于彻底消失,这都城又一次陷在寂静里头,稻田里的蛙声、柳树上的蝉鸣、屋舍外的犬吠混在一块,组合成特别的交响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