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开口的许浮生带着笑意,心情很好地以手背杵着下颚往那边看。

老人拿出嫩生生的青菜在热汤中一烫就捞出,继而下入肥嘟嘟的小馄饨,缺了口的瓷碗盛着热汤和青菜,又加入别的佐料。

江辞卿则牵住对方空着的手,自顾自地低垂着头,食指和拇指顺着对方的骨节往上捏,到指尖又往下滑落,然后继续往上,反反复复。

分明是无聊的游戏,却一副饶有趣味的模样。

许浮生嫌痒想收回手,她就拽着对方的手指不让走,无赖得很。

老人舀起馄饨,又下鸡蛋,再用大铁勺舀着剁碎的生肉在滚水中烫,另一个小勺在碎肉上敲打,发出噼噼的声音,旋即盖上锅盖闷一会,再一块放到馄饨上,最后撒上紫菜、虾米和小葱就算完成。

直到放在桌面上的汤碗冒出香气,一直喊饿的许浮生才觉得自己真的饿了,坦然接过对方递来的瓷勺,连谢都不说就低头舀向馄饨。

她这人有个坏毛病,爱吃肉不爱吃皮,但是又喜欢吃馄饨。

江辞卿刚知道的时候,觉得又离谱又无法理解,方才看见许浮生一连吃下两个完整的馄饨,她还松了口气,结果再低头就瞧见这人往她碗里丢面皮。

低头看着汤碗里嚣张飘荡的薄皮,江辞卿抿了抿嘴角,毫无没办法地叹了口气,将碗里的完整馄饨给她舀过去。

汤汁鲜甜不腻,面皮极薄又软,只需用舌头轻轻一抿就化开,至于肉……

江辞卿依稀记得这家馄饨里的肉很新鲜。

暖阳的金光如纱,轻飘飘地覆在并肩而坐的两人身上,几缕吹落的银发飘到旁边人的肩头,又绕上垂落的黑发,与之交缠在一块,相牵的手一直未松开,姿势显得有些别扭,却无人主动改变。

这画面太过美好,坐在高脚凳上休息的老人瞧见这一幕,不知想起了什么,惆怅又怀念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