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霖想到帮薛素尘暗中出城的方法就是通过百花楼，只是她现在也不知道方凝之会不会同意。

方凝之今日穿了身玫红色的宫裙，衣袖上层层蕾丝看上去繁琐华丽，衣领比寻常的衣服要低一下，露出脖颈上的玉色葫芦吊坠，精致好看的锁骨就像是窝在颈边的玉匙，她身上是一种浓烈的花香，颦笑间便独有一番风韵。

“你说你想要送人出城？”方凝之的指尖点在青花瓷杯的边缘上，朱红色的丹寇衬得指节白皙，“虽然说是有宵禁，沈家应该也是有关系能出得去的，而且若是太子府的马车就更没人敢拦了，何必来找我？”

“凝之姐姐开玩笑了，如今沈家自身难保，哪有人愿意帮沈家？”沈霖顿了一下说道，“太子府的马车……必然是要惊动府里的太子妃的，她性子柔软，如今半夜三更的，我不想让她忧心。”

其实沈霖有自己的忧虑，沈怀泽这件事背后可能真的和徐家有关系，她并不想把徐松念牵扯进来。

听得沈霖说徐松念性子柔软，方凝之点在青花瓷杯上的指尖微微凝固了。

她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目色里满是惊讶，然而片刻之后就缓缓垂下了眸子，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平静：“平白无故帮你，我也是要承担风险的。你怎么知道我会帮你？”

“凝之姐姐不是坏人，否则凭我嫂嫂三脚猫的功夫怎么能砸了百花楼？而且这楼里服侍的小丫头都是吃不起饭的流民灾民，凝之姐姐愿意收留他们，而且还不准她们接客……”沈霖顿了一下说道，“凝之姐姐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哥哥是平白受冤的。”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方凝之淡淡笑了笑，余光却看向背后的屏风。

要不要帮沈霖，她可没有决定权，还是要看徐松念的意思。

不过沈霖说得没错，百花楼和其他的风月之地不同，这里的十二花楼楼主满腔才情，有权利挑选入幕之宾。而这里的伺候人的小丫头都是方凝之从牙婆手里买来的穷苦人家的女儿。

每次看到这些遍体鳞伤的小丫头，方凝之总觉得看到了小时候那个孤苦无依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