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间隐有气息吐过,一声放软的轻嗔便在她耳侧响起。
“疼。”
拿着药瓶的手一顿,林箊眼中疚意更浓几分,安抚般低声道:“我轻一点,你忍着些。”
于是上药的动作愈发小心翼翼起来。
难忍的疼痛在这般透着关切的心思里也仿佛变得不痛不痒。
唇边挑起一缕浅淡笑意,裴清祀聆听着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半合上眸,垂下首去,将下颌靠在了眼前人肩上,身子慢慢倚入了她怀中。
既已循规蹈矩了二十余载,今日便放纵这一回罢……
就当是她反悔了。
林箊将伤处上过药后,正待同身前人说一声,侧目却发觉倚在自己怀前的人不知何时睡着了,双眼安静地闭合着,沉睡的容颜似玲珑剔透的琉璃玉般白得几近透明,眉眼间再无遮掩地透出了羸惫的倦意。
她踌躇了一会儿,终究没有将睡梦中的人唤醒,只静静维持着姿势不变,低垂的视线望着地上洒落的火光渐渐出了神。
长明灯寂然无声地燃烧着,明暗的灯火轻笼在二人四周,投下一团依偎在一起的暗影。
不知过了多久,倚在身前的人轻轻动了动,合上的双眼缓慢地睁了开来。
见她醒了,林箊顾及她身后伤势,伸手欲要搀她一把,而身子却因太久未动发了麻,一时使不出力气,反倒叫自己险些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