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与惶然自心底漫溢而出,又被她强自压了下去。
她缓慢地踩过满地纸钱走向人群聚集之处,末尾的少女听到身后响动,转头见到她,当即大喊了她一声,面上神色更悲痛几分。
“阿哥!”
太皓咽了一下喉头,片刻后,嗓音干涩而略微发颤地问:“……发生了何事?”
苗族少女擦着眼角滴下的泪水,哽咽着道:“圣女……圣女逝世了。”
心跳停了一瞬。
明净的天空仿佛暗了下来,入耳的哭泣声也愈发遥远。
她再也看不到任何颜色,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她的光明与希望,都在此刻永远逝去了。
太皓不知自己是如何抱走妻子的尸身,又是如何离开苗寨的。
她只记得在妻子房中见到她一字一句写下的手记时,心中的悲凉仿佛迦莲山上永不停息的大雪,将她所有心绪湮没。
“生死蛊……生死蛊……”
“既是生死……为何不能同生共死?”
“离儿,没有了你,我独活又有何用……”
泪水洇湿了纸上的文字,曾经征战四方的女子如今却泣泪涟涟,宛如悲声长鸣的孤雁。
在离开苗寨前,她最后为苗寨族人做了一件事。
世人皆以为她逝世,纵使没有兵符,七曜军也迟早都会被那些人掌控,她能够信赖的,终究只有宓羲族人。
长岩关一役时,曾有人见到她用以调动宓羲氏族的宓羲徽令,想必七曜也已知晓此物存在,但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将宓羲徽令藏在了苗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