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微微垂眸,沉声缓缓道:“褚长离生性残暴、荒淫无度,曾当街强抢民女,迫得人上吊自尽,是为狗彘不如。褚横川骄奢淫逸、软弱无能,乃是见利忘义之徒。褚家堂堂世家,便当真要交到这丧伦败行的二人手中吗?”
褚云杪神情晦涩,下颌紧绷成一线,并不言语。
见她缄默不言,女子似乎也不着急,仍不紧不慢道:“无论他二人何人接任家主之位,想来小姐日后所受屈辱只会超出现在百倍。退而言之,即便小姐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这洛下城中数万百姓筹谋一二。”
褚家家主虽昏庸无为,但他尚未病重时,洛下百姓还算能够平静度日,而自褚长离接管家中事务后,他为了培养心腹,任人唯亲,手下屡屡干出凌弱暴寡、强取豪夺之事也丝毫不理,以致城中百姓苦不堪言。
此次流民之事,便是褚长离为了一己私欲,以流民暴/乱为由将他们拒之门外,私下却瞒着管事将家中用以赈济灾民的钱款侵吞入腹,逼得城外流民生生饿死。
褚云杪日日待在褚府,如何会不知这内里实情。奈何她人微言轻,仅能依靠每日在父亲床前侍疾才让褚长离尚未将她赶离褚府,对于城中发生之事,她便是愤恨不忍,却也无可奈何。
她指尖动了动,嗓音滞涩道:“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女子又摇了摇头:“我说了,是小姐想要做什么?”
片刻静默后,褚云杪抬起了头。
“我要天理昭昭,我要善恶有报,我要女子不必因为出门在外担惊受怕,我要城中百姓尽都能够安居乐业。”
一字一句的话语恍若击玉敲金,掷地有声,说到最后,她心绪激荡,只觉得心中悒郁沉闷尽都倾泻一空。
女子与萧泽芝对视一眼,俱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