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身形纤薄,容颜清婉,眉目间却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她目光泠泠地扫了一眼地上跪倒一片的卒兵,冷声道:“将逃难至此的流民拒之门外便罢,举刀相向又是何道理?”
引发事端的守兵未得到首肯便站起了身,他拍了拍身上的尘灰,话语中颇有几分轻慢之意,“小姐怕是有所不知,是那贱民先冲撞了我,我为求自保才拔刀反击,弟兄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希望小姐莫要误会了。”
见他空口白牙,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女子不怒反笑,“好,好得很。”
她未再搭理那守兵,转身走到以布遮面的女子身前,声音放柔些许,关切道:“这位姑娘,你未曾受伤吧?”
将方才发生之事尽收眼底,林箊心中微动,作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瑟缩着往后退了两步,“我……我只是想要进城寻亲,为何要杀我……”
女子目中划过怜悯之色,担心贸然靠近令她更加畏惧,便站在原地未再近前。
“姑娘不必惊慌,我并无恶意。不知姑娘亲人住在城中何处?我遣人确认过后便会为你开具一份公验,以便你入城寻亲。”
没想到这褚家小姐虽则温良,却并非愚善之辈。林箊心念急转,正待寻个理由遮掩过去,却听一旁男子温言笑道:“棠桥坊萧宅之主萧玄清,正是我们兄妹二人的叔父。”
林箊侧首看他一眼,便见他笑着偷偷冲自己眨了眨眼,当即心领神会,默认地低下了头。
虽不知此人是何身份,但既然他方才从刀下救了自己,可见不是出于恶意,便不如先与他将这出戏演完,再静观其变。
身后守兵听得几人对话,怀疑地走上前来,看着林箊,恶声质问道:“你方才不是说你与你姐姐逃难至此吗?怎么又变成了兄妹二人?”
男子面露无辜之色,“大人,我从未说过我只有这一个妹妹。我另一位妹妹许久未进食,如今身子虚弱,不便走动,我便让她留在城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