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郑夫人前往照晴寺上香时恰好被她撞见,而她一直未能找到机会接近烈幽心法,索性便想要从郑夫人身上获得一些消息。只是我明明早先有此预料,却还贸然前往照晴山,更不巧碰上岑朝夕,害得明月为我所累,实在是行事过于轻率了些……”
她眉心微攒,话语中有些懊恼与自责之意。
裴清祀执着缰绳的手微不可察地停了一停,她视线轻扫过身前人脸侧,在女子唇角处晃了一眼,双眸微敛,淡淡道:“智者尚有百密一疏之时,此事怪不得你。”
话语稍作停顿,低沉几分,“只是如若不能确保全身而退,便不该轻易做出为他人涉险之事。”
林箊微微一怔,叹息一声,“……清祀说得是。”
她仗着自己有内力护体,上去生受了岑朝夕一掌,自以为能够保全下明月性命。可如若不是关山家侍从恰巧赶到,她即便挡下了那一掌,又该如何在力竭昏迷之后阻止岑朝夕再向她二人下手呢?
还是太过意气用事。
她低垂下眉目,露出一抹自嘲笑意:“是我太过自以为是,未能事先考虑周全。”
少顷静默,深潭微澜般的话语声浅淡却沉凝地一字一句自身后传来。
“在我身旁,不必事事都要考虑周全。”
林箊面露愕然之色,有些惑然与踌躇地侧过了头去,“……清祀?”
身后之人并未回应,一只有些微凉的手忽然覆上她双目,将她迷离惝恍的视线尽都遮住,脸轻轻转了回去。
“坐好,上山了。”
清寒的触感稍纵即逝,林箊怔愣片刻,便依顺地坐稳身子,再没有言语。